苏奚没回头,“还不走?等着一会儿被相府里的人执杖打出去吗?”

他顿了一顿,这才回头,“卫兄贵人多忘事,怕是忘了此前在丞相大人手底下吃了多少暗亏了,还要上赶着送上去。你送便罢了,到时被擒住了可别拖上我。”

这是说的什么话?卫佑简直被他气得肺疼。

又一想,没有他这先帝义弟的身份罩着,自己哪里还敢瞎折腾。一时心下郁闷不已,只得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苏兄,你慢着点,等等我啊!”

时下月头初升。

外头的宴席虽散了,洞房里的龙凤花烛却还是刚刚燃起。

灯火摇曳,眼前的嫁衣更是潋滟如春。

喜称缓缓撩起,姑娘于盖头下抬眸看来。

唇点胭脂,面施薄粉,往日清淡的面容明艳了不少,是另一种无法言说的动人心弦。

沈时寒愣了一愣,回过神来,手却抚上她悬着金玉耳铛的小巧耳垂。

“疼吗?”他问。

楚宁下意识点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

“不疼。”她盈盈一笑,“初时觉得疼,后来想着要嫁给沈大人,心中欢喜,便不疼了。”

这话中歧义颇深,楚宁没反应过来,沈时寒却听明白了。

他笑了一下,忽然凑到楚宁面前,极是正经道:“既然阿宁疼,那这次……我一定轻些。”

他靠得极近,近到楚宁能看见他眼底温柔浮沉的笑意,原来清冷疏离的仙人坠入凡尘是这般模样。

楚宁一怔,待反应过来耳根子都烧透了,更衬着那面上潋滟动人了几分。

沈时寒看着,喉间上下一动,到底没忍住,径直将她按倒在床榻上。

锦被下撒了桂圆花生红枣,本是取的早生贵子之意,该是等新郎官出去敬酒时由嬷嬷撤下的,现下却咯得楚宁惊呼出声。

他低头,将那呼声尽数止于唇间。

下一瞬,天旋地转,两人已经彻底换了个位置。

楚宁趴在他胸膛上,红着脸小声提醒他,“沈大人,你还要出去给阿朝敬酒呢!”

是了,堂堂一国天子还在外头等着他呢。

陛下自是不能与其他宾客混在一处,是以入夜而来最为稳妥。

不想楚朝在宴堂上坐了半晌,那该敬酒之人却迟迟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