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洲白这一番话,铿锵激进,掷地有声,却是吓得许多人大气都不敢喘。
他在说什么?他在说朝廷可以允许女官科举入仕!
他疯了呀!
此刻,身为他父亲的黎崇明脸上也是变幻莫测,他想不到,自己儿子会说出这种话来。
很大胆,很冒进,但是……的确也说的很有道理。
朝堂上一时鸦雀无声,全都等着坐在最高处的那一位说话。
江云渡盯着黎洲白许久,在他张扬妖冶的长相中,似乎慢慢窥出几分黎温静的味道。
“小黎大人此言……”他顿了顿,故意卖了个关子,而后在百官紧张的氛围中,缓缓绽出个笑,“深得朕心。”
朝堂上登时炸成一片锅,同时喊出“陛下”这个词的人不胜枚举。
“陛下三思啊陛下,开了这个头,往后可就覆水难收了!”
江云渡却早已下定决心,抬手示意他们闭嘴,同时告诉李三行:“宣程渺渺上殿。”
李三行赶紧高喊:“宣程渺渺上殿!”
程渺渺终于再次踏上长明殿前的石阶,在百官的注目下,一步步走向这梦中也曾憧憬的地方。
入夏的烈阳与将她打入深渊那日的灿日无有逊色,甚至更甚,烧的她心肺都火热。
她看上去却跟个没事人似的,仍旧着那日被剥落下来的状元红袍,束上多日不曾约束的玉冠,清瘦脸庞,跪在人人瞩目的殿中。
“你们不是好奇,朕这么多日将她关起来,究竟是要做什么吗?”江云渡继续开始卖关子,自问自答,“正如小黎大人所言,朕是在想,为何程渺渺这样一个有才有貌之人,朕要因为她是女子就舍弃。”
“朕关着她,不是因为她早已与太子珠胎暗结,而是因为,朕想考验她的意志,考验她为朝廷效力的决心。”
江云渡昂首,“现在朕可以很放心地告诉你们,程渺渺通过了朕的考验,朕决定继续封其为官,叫她在朝堂上,继续发挥她的作用,为天下百姓谋福祉,为生民保太平。”
“陛下!”
还有臣子想要进言,又被江云渡一手挡回。
“众爱卿之欲言,朕明白,我大启先前从未有过女官,这头一位女官,还需要众卿的合力监督才是,自明日起,程渺渺便与你们一同上殿,一同下朝,你们可要替朕好好看着她。”
身为皇帝,话都说到这儿了,还有哪个臣子敢再进言的呢?
程渺渺在众目睽睽之下,手心攥汗,磕了个响头:“多谢陛下,臣定当谨遵陛下教诲,不负所托,鞠躬尽瘁,死而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