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把棋子放在了合适的位置,等双方接战,作用才会凸显。
——埋伏战嘛,敌我双方的距离与位置,都是在掌握之内。
第一次袭击天庭小队,在巫锦城看来,可以说是基本没有战术,就是灭寇先斩贼首。像天庭这种首领一死,余下的连溃兵都没有的情况,实在省心。
但巫锦城不会因为这一次的顺利,就傲慢地认为这一招鲜可以吃遍二重天。
再好的战术也不能连着用,更何况巫锦城觉得此番成功全靠运气。
万一拦住的天庭小队,里面有不止一个仙人呢?
万一那个仙人性格谨慎,随时捏着法器,遭到伏击的瞬间就能反击呢?
万一那个仙人实力非凡,只是遭受排挤,沦落到接这等清扫探路的任务呢?若是如此,巫锦城很难保证能用剑势压制对方,在短时间内结束战斗。
杀敌不死,必遭反扑,这是最基本的道理。
而未虑胜,先虑败,则是一位统帅该有的头脑。
同时还要清晰地明白一件事:在激烈的交战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而命令传达不及时只是其中最轻微的阻碍,所以从一开始就要给盟友与魔化灵兽安排好各自的位置。
不仅要了解他们的实力与应变之力,还要清楚他们的胆魄,并把他们的失误也考虑在内。
而纸上谈兵者,通常会怨怪麾下将士不肯拼命,耽误战机,不听指挥,葬送大好局势,殊不知敌人超出预料的“强”,己方犯下的“错”,以及整个战势推进之时的“乱”,都是战事的一部分。
人间的战事尚且如此,修真界与天界的战事会更可怕。
众人苦战之时,随时都有可能遭受“天灾”级别的攻击。
双方主将不可能高居后阵,指挥战事,他们的战斗才是对双方其他人最大的威胁——可以在战阵左右乃至上下前后随意飞掠,不停变换位置,一个法术一件法宝可以直接把战
阵砸出一大块空缺。
跑得不够快?[缠,驾云御风冲回高空。
这番古怪的行径,自然引起了后面赶来的天兵疑惑,他们是从储物法器里放出来的,没有亲眼目睹之前的袭击,甚至都没能跟魔化灵兽真正交战,就一直空追,好不容易有了杀敌除魔的希望,忽然看到另一队天兵疯狂逃跑,心下鄙夷。
归属不同仙人的天兵,天然就看不顺眼。即使这两个仙人关系尚可,愿意协力作战,他们麾下的兵将也很难谈得上默契。毕竟不是同源而生,很难产生信任。
“埋伏,地下有埋伏。”
传音到了耳边,后方赶来的天兵顿时一愣。
就在这时,刺目的光亮骤然闪现。
炽热的气流烤得魔狻猊浑身一颤,它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脸上的毛发开始弯曲。
朱雀展翅,神火瞬间吞没半空中的天兵。
——越靠近地面,受到的影响越小。
那些飞得高的,直接被朱雀神火卷入其中,挣扎惨叫。
天兵身上的灵气,让朱雀余灵格外亢奋。
“朱雀星君?”
那个风部仙人失声而叫。
很快他就想起了天河水牢发生的变故,恨恨道,“果然是叛军逆党干的,他们不知从何处找来了魔孽?”
另一个风部仙人满头大汗,连说话传音的工夫都没有,他死死盯着巨人法相,心中怒骂同伴无能,麾下兵将被引开了都没注意到。
“轰!”
流虹突然戾气暴涨,杀意冲天。
周宗主还是克制不住自己看到朱雀神火就来气。
“什么我有了很多朋友!长德公百宝阁木架上的邻居算朋友吗?”
怒吼声灌入岳棠耳中,巨人法相的动作都为之一滞。
说得对啊,岳棠沉思,作为流亡千年的瀚海剑楼宗主,周天神剑这些年来真正可是称得上朋友的,好像除了自己跟巫锦城,就剩下楚州修士了?
噫,楚州修士那叫一个邪性。
不过好端端地为什么要提朋友,岳棠好奇。
巫锦城在心里纠正,作为朋友我们也不靠谱,不比楚州修士好到哪儿去?至少楚州修士不会道魔双修。
岳棠:“……”
周宗主含怒一剑削去对面风部仙人的发冠,狂暴的灵气四下飞散。
“我哪儿来的朋友,我是有了很多徒弟,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徒弟,还要天天给他们收拾烂摊子,你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