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尚须得担忧赵珩会不会叫人硬把她拉出去,可今夜她就忽然觉得赵珩还挺好说话,必定不会故意为难她。
他果然没说什么便带着李成离开,陆在望留在书房内颇有些自得,她可不算是立了功,赵珩这不就对她和气了许多。
她从王府后角门溜走,出了角门外小巷,只见江云声坐在王府外长街上,他的牛车已不知道扔到了哪里,大半个人都藏在黑暗里,倘若不是一点月色,还真不容易看见。
想来是坐这在等她。
陆在望小跑过去,可行至一半却停住脚步,因见王府门外赫然一列兵马,玄盔墨甲,腰佩利剑,无一丝异动,仿佛要与沉沉夜色融为一体。兴许等的久了,为首宽袍大袖的锦衣男子座下马有些急躁,原地踏了几步,闷声嘶鸣。
她一看,竟是赵戚。
他竟不是寻常来访,是带着兵马来的。
难道要兵围王府不成?
陆在望蹑手蹑脚,掉头就躲到了一处不易被人发觉的角落里,她偷见江云声也一脸精神的看热闹,两人便分据长街一角,静观其变。
临走前应该把书房的点心揣上,她有些懊悔,看戏怎能没个淡嘴的零食!
成王府五间三门皆缓缓从里面打开,红漆大门沉重的声响威严庄重,王府下人推开门后便垂手分立两边,赵珩独自从正门出,站在檐下拱手行礼:“臣赵珩,恭迎太子殿下。”
他既以臣子之礼相迎,便知此番赵戚来者不善,可依臣礼,当率府众恭迎君驾,他连近侍都懒得带,行礼也只意思意思弯了弯腰,分明故意。
赵戚面上略有恼怒,他安坐马上,居高临下,而赵珩负手而立,也未输了半分气势。
赵戚语气有些冷淡:“五弟。”
赵珩道:“不知殿下深夜前来,有何要事。”
赵戚无意和他多言,“京兆府奉命探查御史杜仁怀案,查至成王府牵扯其中。陛下亲命彻查,孤不得不来亲自问一问五弟。”
赵珩只问:“证据。”
陆在望颇为自信,心想证据肯定没有,不然本世子岂不是白折腾……
赵戚却沉声道:“带上来。”
她这才发现,原来阵前还绑着几个人,赵戚一吩咐,立刻有兵出列,上前拎着那几人往前掼在府前台阶上,那几人仰面磕下,无声无息,唯有一人还能挣扎着抬起脸,陆在望立时一惊,竟是那几个南元人!
赵珩不是下半晌便叫去拿人吗?怎又落进赵戚手里。
只听赵戚道:“这便是凶手,五弟瞧瞧可还认识?”
那几个南元人已死了一半,余下的也是半残,赵珩略扫了一眼,便嫌恶的避开眼,“太子殿下弄几个将死之人到我府前,臣不知何故。”
赵戚掏出一封信来,“五弟不必知缘故,只需知道这几个便是杀杜仁怀的凶手,而孤捉到人时,竟还发现了他们和五弟的往来密信,孤也不知何意,还得五弟解释解释。”
赵珩面色未改:“一封真假难辨的信,因此定罪,不免笑话。”
赵戚说道:“是非真假,还请五弟让开,孤例行查验,倘若五弟真是清白,自不会有定罪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