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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势本就不敢去看身边人的脸色,一味低着头,谢存又无意间火上浇了把油,他恨不能埋进土里去。不论此事因何而起,是否是陆在望自己的主意。终归也是他没办好差事,

谢存见无人应声,回首道:“殿下。”

赵珩正面无表情的盯着深入山中的一行人。

淋了半夜的雨,他面上苍白的毫无血色,加上神色沉的厉害,整个人都透着阴冷的气息,谢存一出声,他便一眼看过来。

把谢都尉生生看毛了。

他就忽然明白郑势那厮为何装了一路哑巴。

赵珩一言不发,提步迈进雨幕里。

谢存这才凑到郑势身边道:“大人,我看北梁人并不敢轻易伤小侯爷性命,眼下他们着急寻医,不似之前时时把刀驾着,倒是个机会。”

郑势点点头,“已经安排好了。”

唯一不好,就是陆在望似乎病的意识不清。北梁人因此对她放松警惕,可此时动手,出了意外她也毫无反抗的机会。

这再出错,郑势怕是得把自己吊死在陆在望床前了。

陆在望眼下也不是一点意识也没有。

起初的确是烧迷过去了,可北梁人把她摔来摔去时,又把她给摔醒了。

她身上冷的厉害,可头又似架在火上烤,烧的脸上发烫,冰火两重天的,折磨的她头痛欲裂。

她一点力气也没有,好似有人往她胸腔里塞了成团的棉花,喘气声微弱而凝滞。

陆在望难受的,觉得自己真的快死了。

死到临头,她脑中反而空空荡荡,只满心念着青山院里暖和厚实的床榻,她可以打好几个滚,寒冬腊月也觉不出一点冷意。

可是谁死还能挑个地方呢。

不能天底下的好事都让她一人占了。

陆在望恍惚间,好像看见了采兰,她一身的血都被雨水冲干净,苍白的站在枯树底下。一想到采兰,陆在望就觉得她也确实活到头了。

她欠了一条命,就还了一条命。虽则没甚大用,可起码黄泉路上,能给人作作伴。

还有陆之淳,他还那副死不瞑目的德行,站在另一棵歪脖子树下,陆在望如见狗屎,仓促的闭眼,戳戳背着她的兄弟,微弱的挣扎道:“你往那棵树底下走。”

那人莫名其妙,只喝道:“老实点。”

陆在望老实的闭了嘴,过后,又长长的叹了一声。

背着她的人雨夜奔袭,身心俱疲,又听她奔丧似的没完没了的叹气,嘴里还一路叽里咕噜的低声念叨,像庙里念经的和尚,心里更加燥怒,脚步一顿,扯住陆在望垂下的胳膊,扔麻袋似的,将她重重摔在地上,陆在望摔的身上一麻,只听那人道:“别装死!醒了就自己走。”

“又闹什么!”其他人也纷纷停下,北梁首领皱紧了眉,低声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