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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的日子是很苦的,吃不好,每日都挨冻,在这些时日里,谢行安吃了不少苦头,身上都长了很多冻疮,手脚全都磨破,背上都是破皮。

夜里胃里疼的睡不着,白日到各个村庄找人,短短半个月,瘦了一大圈,脸色难看。

但他做了件让自己高兴的事情,他学着当初晏桑枝的那样,挖了一个坑,把那些燃尽的骨灰全部都放了下去,送他们最后一程。

竖了个牌子,千人坟。

那地方是松镇最开阔的,能照到日光。

到第十八日时,仅剩的流民跟船回去,不过两百余人,松镇彻底变成一个空镇。

因着这事并不算光彩,他们是入夜悄悄回去的。谢行安在官府全部交代完后,他才回到谢府。

原本早就熄灯的府宅却灯火通明,谢家人全部出来接他,大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谢母甚至腿脚发软。

可谢行安在见到他们时,再也撑不住晕倒,一连昏迷了三日。发高热,说胡话,梦里都在念一个人的名字。

等第四日时,他清醒了过来,守在他床边几夜没合眼的谢母眼泪大颗大颗落下。

他昏迷的日子里,连谢老爷子都说,要是再醒不过来,只怕要是不好了,索性老天保佑。

“行安,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谢母急得忙问。

谢行安摇摇头,靠在床头浑身无力,“阿娘,我睡了多久?”

“睡了四日了,你要再醒不过来,可要阿娘怎么办。”

“我没事的,只是太累了。阿娘,”谢行安声音沙哑,面色苍白,“你之前说我能活着回来,就答应我一件事情,还做不做数?”

“做数,做数,”谢母满眼含泪,知道他一直挂念着这件事情,不然怎么会刚醒来就忍不住问。

谢行安撑着坐起身来,“阿娘,你别怪我不孝。我真的想了很久很久,”他咳嗽了一声,差点没把肺给咳出来,“我从松镇回来也没有变过。”

“是什么事情,阿娘都应你。”

“我想,入赘。”

谢母抹了把泪,面色不算太过震惊,“那个小娘子,是叫阿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