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向那一家人站着,鼓足勇气,不再闪躲视线:“但我也不想打他。”
“我想让石头的家人,在这里,在我面前,批评教育他。”小卟抬眼,一字一句,认真道。
听到这话,石头的妈妈再度癫狂,张牙舞爪地就要冲过来:“这是我儿子,你凭什么……”
石头爸爸一手拉住,看向石头的眼神却立刻变得严厉。
“小兔崽子,本来想回家找你算账的,”他一手提起石头的耳朵,“你可真行啊,还在幼儿园里学会打人巴掌了是吧?”
装模作样地训斥几句,他的余光瞟见无聊把玩着手表的男人,敏锐地又捕捉到他不满意的轻叹。
下一秒,一个巴掌就落在石头的脸上。
石头爸爸勃然大怒:“我们平时都是怎么教你的?!在外面,净给我们丢脸!”
“有话好好说,你干嘛打孩子?”石头妈妈尖叫出声。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不好好教育他,能有被我打的今天?”
……
一片混乱、争吵与撕心裂肺的大哭声中,小卟捂紧耳朵。
他转头,睫毛上下刷着空气,葡萄大的眼睛望着秦忆思:“干妈,我想回家。”
“好,”秦忆思点头,“我们回家。”
在一地的钞票,和一地的鸡毛蒜皮中,秦忆思起身。她一手拎起包,另一只手拉上小卟。
绑腕高跟鞋在空中转了个圈,包臀裙也自然地垂落,贴合她曼妙的曲线。
连与班主任告别的招呼都懒得打,秦忆思迈开腿,向办公室门走。
身侧,高大的人也与她一齐动作,渐渐并肩,手上自然地接过她不算轻的拎包。
身后的表演还在继续,甚至一直到外面的走廊里,都还能隐约听见。
只是比他们在办公室里时,还要更乱一些,掺杂着各种不同的人声。
“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秦忆思牵着小卟,问道。
顾渊穆沉默片刻,随她一起下了一层台阶,才缓缓回答:“沈钦从中午就在开股东大会,很重要,让我先过来。”
“有多重要,能让他连孩子都不管?”是轻而易举就能辨识的怒意。
猛地停下脚步,他深褐色的眸紧盯着她:“重要到如果沈氏不再势头正旺,那他的存在,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