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吧。我突然不太想吃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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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事件相关的热搜还高挂在软件上。
越来越多的衍生话题,一个接一个地,不停刷新着版面。
盛国庆也是一名工人,皮肤黝黑,身高中等,精瘦。因为突如其来的噩耗,他已经满脸胡茬,背也驼了下去,双鬓发白。
他们谈了很久,以至于安雅中途进来加了五六次水,桌上新放的抽纸也被用掉了一半。
这是秦忆思第一次面对面地看到一个外表刚强的男人,无声地抹泪成这样。
送走盛国庆时,外面的天又变得看不见太阳。秦忆思折回前台,就对上安雅担忧的眼神。
“这是热搜上的那个……?”安雅问得很委婉。
“是。”她点头,嘴角强撑着一丝礼貌的弧度,眼里却满是疲惫。
“乐观吗?”安雅又问。
垂眼,秦忆思摇头。
他们租的是老旧的筒子楼,没有监控,也没有直接的目击证人。盛恩惠身上确实也是有伤的,但不一定与这次有关,法医还未出具报告。
盛恩惠丈夫在面对镜头时表现出的悲痛恰到好处,令人作呕。他一口咬定是盛恩惠突然跳楼,他听到声响立刻跑过来时,人已经跳下去了。他也承认他家暴盛恩惠,可那几天没有,不要因此让他来背人命。
盛国庆试过让孩子们撬开他的嘴,至今一无所获。三个孩子年纪也都小,不比赵兰秀的案子。
又打车去小区现场勘查、走访到很晚,她才叫顾渊穆来接她。这里太偏,根本不好打车。
秦忆思已经一天都没吃东西,也毫无食欲。上车后,她就疲惫地靠进座椅里双眼紧闭,连打招呼的话都没有力气说。
即便闭上眼,她的大脑却没有停止工作。
所有走访的内容在被高效拼合、提炼,她试图找到一个哪怕是很微小的突破点,让恶人能得到应有的结局。
顾渊穆也没有问她发生了什么,更没有再问她吃些什么。
他们就这样无言地坐着,行驶在高速路上的车很安静,却足够是有陪伴感的港湾。
中途,脑袋乱糟糟的秦忆思终于忍不住,睁开眼。
她从包里翻找出耳机戴上,打算用音乐打破那些不断重复播放的片段,让大脑能有片刻的休息。
再看手机时,几天没有联系的芊芊发来了几条语音。
将音量调大,秦忆思点开播放,又合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