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喜轿一路逶迤前行,不大会儿功夫,便来到杨府。此时的杨府到处披红挂绿,一派喜气洋洋。只可惜,光鲜只在外面,里面却颇显冷清。原来,杨子澄在考中探花之前,家族已将近没落,族人也早已各奔西东。一直到杨子澄高中了探花,才引得一波人重新回来投奔。可惜好景不长,杨子澄被贬职为民,那些刚刚得了好处的族人们立即吓得四散奔逃,一直到现在,门庭仍然冷落。
其实不仅仅是族人,就连刚中探花时愿意与之结交的达官贵人们也是踏平了杨家的门槛,可自打出事之后,大多也是避之不及,唯有少数仍旧敬慕他刚正不阿的人品,继续保持着来往。所以,今日这大婚之日,杨家是彻底的表面光鲜内里冷清,这反差也实在令人扼腕叹息。
但这刚刚合了方解意的意。一则,她最不喜当猴子,被人围观议论;二则,也正好看清人心。从此之后,可交的留下,不可交的坚决拒之门外。
这想法竟与杨子澄不谋而合。当然,这也与他生性有些淡漠有关系,尤其这几年起起伏伏,身边人来了又去,他厌烦的同时,也看透了某些人的劣根性。所以,借此机会远离是非与小人,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婚礼有条不紊地顺利举行完毕,一对新人入了洞房。杨子澄按规矩向宾客们敬了酒,回来之后足足在床边坐了小半个时辰,才在喜娘的催促下挑了喜帕。
方解意早已不满,皱眉问他:“你在犹豫什么?是在后悔娶了我吗?”
杨子澄微笑:“恰恰相反,我一直在想,今儿这场面有些冷清,你会不会后悔?”
方解意一下子便释然了。笑道:“亲戚朋友,只要有一个是真心实意的,那就够了。再多的话,怕是滥竽充数的居多,除了浪费酒席钱财,还有什么用?”
杨子澄失笑,点头道:“你不嫌弃我,我也定不会辜负你!”说完,上前握了她的手柔声问:“累了一日,你饿坏了吧?”
方解意点点头,杨子澄便命人上了酒饭,两人按例行了合欢礼后,便相对而坐,边吃边聊起来。
杨子澄问:“说实在的,你喜欢我继续为官吗?”
方解意想了想道:“喜欢,也不喜欢。”
杨子澄挑眉:“说来听听!”
方解意道:“为官可为民办事,这是好事一桩。可话说回来,权力与危险并存,这也是个冒险的活计。所以,若不为官最好。当然,你若有这志向,我也鼎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