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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从七零年大学生选拔开始,整个新乡镇里选择社来社去的人只有一个,就是米秀秀的大哥。

他如今在公社办公室上班。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难理解的事,追根究底还是因为“当城里人”这个想法不管是对知青,还是对生产队的本地人,都充满了巨大的诱惑力。

当本地青年跟知青们站在同一条赛道里,本地青年竞争失败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

因为,两者得到的教育资源属实天差地别。

知青们几乎都从大城市来,他们中最差的至少也是初中学历。而初中学历在生产队里已经属于文化人行列了,寥寥无几。

就拿合安村举例,跟秀秀差不多大的这一批年轻人里,整个村子念到初中的只有两个。

其中就包括初一念小半年就辍学的学渣米萍萍。

而再往上数,有报名资格的人也不超过五个,其中半数都在老米家。

这也不奇怪,米家怎么讲曾经都是阔过的,在教育方面自然比别家更看重,而最关键的一点,建国前米家是有办过私塾的,米老三几兄弟都不是文盲。

自来只有念过书的人才会知道读书明理的好处。

而其他人还挣扎在温饱线,哪有心思管下一代念不念书?

即便把孩子送到学校,也不是想着靠读书长本事,而是觉得多念两个字,不做睁眼瞎就很好。

在教育资源本就极度匮乏的情况下,大部分家长也意识不到学习文化知识的重要性,可想而知,村里的“初中生”在面对下乡的中学生时是多么羡慕,又多么无力。

一旦让他们得到鲤鱼跃龙门的机会,那种脱离乡下的急迫感不亚于知青。

米秀秀也对城里好奇得很,但让她离开这片生她养她的土地,却是不愿的。

所以对父亲提出的“社来社去”,她几乎没有迟疑,脸上挂着灿烂的笑:“这样就太好了!”

米老三点点头,闷了一口酒。

眼神往米秀秀的屋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郗孟嘉,思索片刻道:“秀儿要念大学,圆圆怎么安排?跟小郗的关系,就不如先搁置吧。”

郗孟嘉还未说话,米老三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是枕边人。

“念大学就念大学,又不耽误别的事。”

米老三虎目圆瞪,就听周宗兰继续说:“我看不如这样,等秀儿选上了,咱们就把她和小郗定亲的消息传开去,这样也方便小郗接触圆圆,以后有机会了,还能带圆圆到学校看秀儿。”

米老三拉长脸:“不定亲也不影响他带圆圆出门,反正别人看不见。”

周宗兰叹气:“这就是我把儿子支出去后要说的事了。今天圆圆突然显现出半截身子,差点没把我吓晕过去,我和秀儿就让圆圆问了她那个神仙爷爷,对方说只要秀儿跟小郗向它借缘,圆圆就能像正常孩子一样。”

“这借缘也挺简单,只要他们俩在规定的时间到来前把圆圆生出来,就算还了缘。

如果失败,就必须还债,具体怎么还圆圆说得不清不楚的,但总归不是什么好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