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陌举起水果刀，划了下去。他做这种事已经很熟练了。可以让血流出来，又不至于危及到性命。

血一点一点地流了出来。

尖锐的痛，和流失的生命，让他又燃起了对继续活下去的渴望。他划下这一刀，现在已不是为了求死，而是为了求生。

“……”

叶陌任凭血流淌着，向后仰倒了在床上。他得活着，而且要比任何人活得都好。

……眼前莫名其妙地闪过了昨晚那个男人的身影。他站在那里，注视着自己。叶陌突然很想知道，那个男人当时所露出的，是什么样的眼神。

可惜隔得太远了，看不清楚。

一边被疼痛和失血过多的晕眩感包围着，叶陌在心底深处，默默地想着这样的东西。

*********

一大早，叶陌的经纪人方雪灵，比起平常提前了好几个小时，来到了他的住处。

她收到了叶陌发来的信息。要帮自己家的爱豆处理伤口，然后再进行技术上的屏蔽，确保尚未愈合的伤口处传来的痛感，不会通过直播让粉丝们察觉体验到。

方雪灵算是这个圈子里资深的经纪人了，可第一次发生这件事情、叶陌把自己叫来的时候，也差点受了惊吓。为了不让消息走漏出去，她让叶陌以后直接联络自己，不让助理有所接触。

“抱歉。”

叶陌很少会向人道歉，除了这种时刻。此时他苍白着脸，靠在床上，像个失去了血色的洋娃娃。

经纪人帮他把简单包扎的伤口重新弄了下，让他先去洗个澡。等出来后，再次小心地包扎了一遍。最近几天等撤掉纱布，还要用防水防汗的舞台用底霜帮他浅浅地遮盖一下。就算始终穿着长袖，这鲜红的痕迹也太明显了。

“今天的行程先借故推掉吧。休息一天。”

面对经纪人的建议，叶陌摇了摇头。

“不用了。照常进行。”

“先等伤口好一些。”

方雪灵没有听他的，姿态强硬地拒绝了。“不然活动出席到一半裂开了，你想让助理帮你处理，还是被粉丝们发现异样？”

“又不是夏天，渗到外面来也看不见。中途你帮我换一下纱布就可以了。”

叶陌的态度也很强硬。他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影响到白天的工作。一点点都不行。

“……”

方雪灵的心中，泛起了一丝说不出的滋味。一开始她也受不了叶陌的脾气，几乎是为了高额的工资和在圈内的前程强行忍耐着。

第一次看到他鲜血淋漓自残的模样时，觉得自己很倒霉，摊上了这么一个脾气差还有这么严重毛病的主儿，不仅要替他擦屁股，还要帮他成天隐瞒着，身心俱疲，每次快要吵起来的时候，她甚至想着，有病就去看医生，不正常的人跑来当什么爱豆。

时间久了，方雪灵感觉已经丢不下他了。看见叶陌苍白着脸坐在床上等待自己，那副充满无力感的样子跟平常不同，令人心疼不已。

“那我们各退一步。上午在家好好休息，下午再出门开始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