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差一着(2 / 2)

“阳泉君安心,公子他无事,刚才的啜泣,乃是小公子心疼公子所致,”蒙恬赶忙解释,“太后也在里面,想来定是没有大碍的。”他宽慰了一句。

“可若澈儿无事,政儿又怎会哭泣?到底发生何事了?”阳泉君芈宸闻言,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但他转念一想,不对啊,立刻开始询问缘由。

蒙恬闻言,不禁面露难色,还不等他回答,阳泉君芈宸就听到房间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舅舅!”

这一声让阳泉君再顾不上其他,马上走了进去,转过屏风,进了里屋,却见赢澈半卧在床榻上,身上盖着被子,脸色虽有些苍白,但精神还好。

床榻旁边正坐着他姐姐华阳太后,而小嬴政则是趴在床头,脸上还挂着泪珠,可见刚才蒙恬所言非虚,那哭声真是小嬴政的,这也让他长舒了一口气。

“姐姐,”阳泉君芈宸定了定神,走上前去给华阳太后见礼,随即询问起了到底发生何事。

“还不是你不久前送来的小马驹,简直野性难驯,真是……”华阳太后一听这个就气得慌,板着脸开始训斥。

“母亲,这不怪舅舅,马儿更是无过,”她还未说完,赢澈便打断了她,将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这里。

“原是孩儿自己不当心,本想着给政儿示范一下如何骑马,谁知就恰好犯病了,孩儿能及时就医,还多亏有蒙恬他们在一旁照应呢,一切皆是巧合,在无什么其他缘由的,”他三言两语,便将所有涉事的人甚至小马驹全都摘了出去。

“师父……”小嬴政仿佛想说什么,但赢澈却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就此打住,小嬴政咬了咬下唇,想起事情的真相,眼泪不争气的又往下流。

“师父,师父,”他说不出其他,也不能说,只连声呼唤着,“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他双手并用握住了他的右手,用脸颊蹭了蹭。

“男儿有泪不轻弹,政儿,可不许再哭了,”赢澈任他握着右手,却抬起左手为他擦了擦眼泪,又安慰了一句。

“你若是再哭下去,师父说不定一心疼,这病又犯了,”见他还是哭,赢澈开了个玩笑。

“澈儿,可不许胡说,”小嬴政还未说话,一旁的华阳太后闻言,立刻嗔怪道。

“就是,就是,我不哭了,师父不要有事,”小嬴政见状也忙忍住泪水,赶紧摇头表态道。

“母亲”,赢澈先看了华阳太后一眼,让她安心后,随即又摸了摸小嬴政的头,“乖了,政儿替我送蒙恬他们出去吧,天色不早了,想必他们家里人也担心呢。”他找了个由头想支开了他们。

“去吧,”华阳太后见儿子面有倦色也心疼他累了,于是便也点了点头,摆手示意小嬴政先出去。

小嬴政点点头,随即出门将蒙恬兄弟带走了,内室中,赢澈与母亲和舅舅说了些话后,便感觉真的困了,华阳太后他们便也不在打扰他,吩咐侍者长离寸步不离的守着之后,姐弟两个便离开了。

虽说儿子给了理由,可回了寝宫,华阳太后还是不免又数落了弟弟一通,皆是一片慈母之心啊,阳泉君芈宸亦是自责的很。

可等这事结束了,华阳太后就问起今日朝会如何,他才突然想起来自己今日来找姐姐的初衷,随后便将朝堂上的事说了。

“姐姐,周王室与诸国密谋攻我大秦,派兵出征给周王室一点颜色看看,我和百官那是一点意见都没有,可王上却非要让那个吕不韦与王翦将军一同出征,还许诺说,若得胜归来便擢升对方为相国!”

“吕不韦,一介商贾,他懂什么军国大事!王上此举分明就是要给对方擢升找理由嘛!”阳泉君芈宸那个气啊,都不行不行的了!

“他这一手倒是厉害,我们以为能为难他的事,人家却用一招半式的就破了局,让我们即便不满也说不出来,还真是小看他了啊。”华阳太后冷哼一声,唇边也划过一丝冷笑,“我们虽棋差一着,可他也别想好过!”

“姐姐可有主意?”阳泉君芈宸一听,忙问道。

“他在朝堂上吩咐王翦出征,那对方,就那么愿意吗?”她却反问道,“为国征战自然责无旁贷,可他的王上如今却要一个商贾来分他的战功,你觉得,他心里能高兴吗?”

“那干脆借他的口回绝此事如何?”阳泉君芈宸提议道。

“他回绝倒是不要紧,重要的是,谁来接任此次出征的主帅之位,”华阳太后加重了语气,“这个人,一定要让我们和王上同样认可,而他的立场又要偏向我们。”

“唯有如此,这将来的战功我们才能占到大半,届时便是那吕不韦侥幸仍然当上相国,估计也是名不副实的。”她给了弟弟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

“姐姐放心,接下来的事,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阳泉君芈宸几乎瞬间就想到了蒙骜老将军,他几乎完全符合这个标准啊,于是他信心满满的许诺道。

“那就赶紧去做吧,”华阳太后摆了摆手,“还有,明天我可不想听到你亲自举荐旁人,让王上下不来台。”她又提点了一句。

“姐姐放心吧,”阳泉君芈宸再度保证,“明日开口的,定是王翦将军,他来举荐再合适不过了。”话到此处,姐弟两个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