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师,你说话啊,我求你说说话……”
“你为什么,”楚天长终于开口,也终于直视那双俏皮而哀伤的小狐狸眼睛,“为什么一定要把两个人,困在封闭的关系里?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
“因为我爱你,我他妈爱你啊!”岳小川骤然拔高音调,几乎要喊劈了嗓子,“我也说不清,到底有多爱。只是我每天睁眼后,闭眼前,想的都是你。在规划未来时,总是不由自主带上你。有人问我最喜欢的导演是谁,我会在心里说,是楚天长!”
突如其来的山洪爆发,让楚天长措手不及,聪明的脑子里一片混沌。就像把一个惯洗冷水澡的人,猛地丢进滚烫的池子里。
“小川,你没必要这样……”
“爱情这种东西,要么成了,要么散了。它没法不痛不痒地摆在那,没法做哥们儿!”岳小川双目圆睁,眼神锐利地瞪着他。
如果目光是刀子,此刻楚天长已经成馅儿了。
“我把你放在这,”岳小川抬手捂在心口,“你把我放在哪?我最后问你一遍,这么久了,你有没有爱过我?”
楚天长似乎入定了,垂着眼一语不发。
很快,岳小川退而求其次:“哪怕一天,一小时。”
他只想要一个肯定的答案,哪怕楚天长的脑袋,只上下挪动1度。
“小川,你——”接受灵魂拷问的人似乎终于要招供,岳小川却猛地捂住他的嘴。
“楚天长我求你,我求你想好再说,这对我太重要了……”
“小川,”楚天长握住他的手腕,缓缓压下那只颤抖的手,“你吓到我了。”
“哪怕是,一瞬间?”岳小川还在锲而不舍地追问。
今天一定要个结果。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只能说,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岳小川捂住脸哀鸣一声,跌坐在地。
“你太激动了,我们都冷静一下吧。”楚天长伸手在他头上揉了一把,“明天早上再说。”
防盗门砰然紧闭,房子里只剩下岳小川。
他瘫坐足有一个钟头,才缓缓爬去洗脸。举目望向镜中,他没有看见人,而是一个鲜活的、有血肉的、巨型的“贱”字。
连呼吸都是一副舔狗的模样,贱兮兮的,就差伸舌头了。
一个人在参与过激烈争吵和对骂后,会不受控制地反省、思考、悔恨。
哪句话没有说在点子上?某句话若是换个说法,或许会一击制敌、瞬间驳倒对方?想起一句凶残的脏话,没准会气死对方,可惜啊已经吵完了。
楚天长的心态,差不多就是这样。
他随便走进某间酒吧,在清冷的角落坐下,从菜单首列喝起,脑中反复重播方才的伦理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