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影的身体快要结成冰,她忙换上干爽衣服,照着镜子拭擦头发。
——碧云并不熟悉水性,叫她跳进溪水里,这和要她的命是一样。
——刚才的气话,有够荒唐。
她很后悔,但,覆水难收。
她并不想道歉。
手,仍然是颤抖的;心,却已经痛得麻木。
——我们走得今天这一步,是悲哀?还是命运的抓弄?
镜中,映出一双只有一条长逢的瞳孔的眼睛。
贺云掀起帐帘,看到武影一动也不动,她的手就这样凉在空中,良久。
一匹马急速奔到帐前。
“她怎么了?”耶律烈回来的时间比贺云预期的早。
——少主对她是非常在乎的。
“她下午去红帐跟那些舞娘要打胎的药。”贺云把她的镯子、橡皮、头发拿给耶律烈。
“什么?!她疯了。”耶律烈一手抓过她的东西。
“应该是为了陈碧云。”
“那个花痴。”耶律烈咬牙道。
“少主……”
耶律烈已经走进帐内。
一队烟尘出现,咄罗质同随侍耶律烈的属下回来。
“发生了什么事?传讯兵说得不清楚。”咄罗质四处张望。“少主在那里?”
贺云一手挡在帐前。“有些事明知不可得,还是放手好。”
“你……”咄罗质心里明白,面前这个少言的男人心智比谁都清明。
“去把大夫叫来,今晚一定会有事情发生的。”贺云提醒道。“她有点问题。”
“谁?”她,还是他?
帐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他回来了。
武影轻擦头上半干的头发,望着镜中的一头怪头发,她作了个鬼脸。
——是该剪掉了。
她拿起剪刀,欲剪下去。
“你在做什么?”传来耶律烈暴怒的声音。
她放下剪刀,望着他。
他狠狠往桌上放下一束头发,一只镯子,一根橡筋,全是武影扔给舞娘的“身外物”。
“你如此迫不及待去买药……”
她打岔道:“以便再去做我们的营生。”
“你!”他完全没有预料她会这样回答,无名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