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同哭。
“少主!”银儿慌张进门。“小姐没有回院子。”
咄罗质随后进来,报:“少主,西院下起大雨。”
“少主,小姐大病初愈。”贺云提醒道。
耶律烈如箭般冲出门,贺去随后跟上。
咄罗质拦着出门的路。
“银儿,最近为何总是避开我。”咄罗质趁机质问。
银儿的眼神慌乱。“咄罗大人,我赶着去请大夫。”
“银儿,告诉我。”咄罗质将银儿困在墙壁与他的胸膛之间。
银儿推了推咄罗质的胸膛。“请自重!咄罗大人。”
“银儿。”咄罗质口气软软的。
银儿低下头,不语,手垂在腰际两边。
“银儿。”咄罗质抓住她的肩膀,摇。
咄罗质得不到一言半语,得到的只有那如珠的泪。
咄罗质抱紧银儿,怀中的人一直到突然昏倒,都没有给他一个回抱。
——大人,我该怎么说,我该怎么说……
——小姐的怨,小姐的恨,仿佛植根在我心头上。
——终究只有侧室的地位,我不想要。
——你给不了我,你就放手吧。
——“银儿,世上的人,就算是残花败柳之身,也有被尊重权利,再卑贱的人,也是人。”
——小姐,你如此说着,我的心就起了波澜,再也恢复不了平静。
——姐姐,银儿也想要一个唯一。
——姐姐,银儿贪心啊……
自心底蹿出一股寒意,她感到心跳加速。
胸口隐隐作痛,仿佛在警告她,不该再放纵自己的情绪,否则,她将会被淹没在那熟悉的抽搐麻痹的冷海里。
但,她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失控的情绪,如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失控的心。
一切都失控。
雨,倾盘而下。
她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抚上胸口,想去压抑那仿佛即将瀑破而出的腥臭。
全身抽离剥骨的痛,她的呼吸已经混乱。
她,冷。
体内是浸淫的冰水,体内是利刀似的寒冰,内外一起冲击她的身体、她的意识。
终于,她再也没有办法支持下去。
她眼前发黑。
她感到自己坠落。
从树上,坠落。
她坠落在湖水中。
缺氧,拉回她的意识。
——终究还是回到这里,我管不了自己的的心。
——谁说我的异能消失了?
以水媒介,她出现在温泉水中。
并不急于吸吮水中的能量,她挣扎爬出浴池。
她的身体,颤抖。
她游魂似的“飘”进耶律烈的房间。
她渴望他怀中的温暖,足以融化一切的热情。
讽刺地,迎接她的,是满室的黑暗。
她忽然很想笑。“该死的,我来这里干嘛?”眼中却已经挤出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