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脸备受污辱的的恨意,银儿惊白了脸。
吵闹改变不了约束,她仍然是被关了几天。
“银儿姑娘,还有什么交待的?”
银儿把手中的东西揉搓着,终于。“没有了,请转告少主,小姐的身体越发安好。”
侍卫跨鞍上马,然后,一路烟尘。
一块手帕递到面前,银儿一愣。
银儿惊觉自己脸上早已是一片湿意,泪泛滥。
“银儿姑娘,小姐房里的银两刚撤下。”婆子帮银儿擦擦眼泪。“小姐应该不会再闹了,你也可以放宽心了。”
“嬷嬷……”银儿抽抽鼻子,终是无言。
手中的平安符早已变形,银儿心里叹息。
——诚心求来,满心希冀。
—— 一切也可能只是我的痴想。
——算吧,这平安符不送出去也好。
梦 过往
——这是那里?
他握着手中的语录,喃喃自语地说:“毛主席的理论是明灯,前路有指引。”
他,一身深蓝衣服,袖拴红袖带,帽上绣着红星。
红卫兵。
被排挤的红卫兵。
他从小遭受身边人的唾弃,小孩见到他,口水、石头相待,大人见到他,鄙视、冷言相待,连父母对他也是终年一张冰脸,他们眼里映着的是一个怪物。
怪物,不男不女。
疯狂的时代来临,他抓住机会,搬弄事非,无中生有,批斗资产阶级分子。
拉罪人游街,拴牛棚,他最卖力。
卖力,为何不呢?
这是个报复机会,千载难逢。
这个人,这个人……从来没有把他当人看。
——父母,拴到那里了?
——管他们,他们活该!
——活该!他们的错,生下了我,是他们的不对。
——不!不!两个罪人生下了伟大圣洁的我。
——我是天使!
天使。他是去抄一个洋化人的家里的时候,在那里搜到一本书,书里写着:天使,圣洁的生物。
圣洁,最重要的是,天使没有性别的。
他,没有性别,应该说是分别不出男女。
总之,他是天使,自以为。
他把那本书视为珍宝,偷藏着。
然而,他并不受红卫兵军团的欢迎,红卫兵军团一致认为怪物的肉体会沾污他们伟大的信仰。
但,他是最疯狂的,无人能及。
就像花朵讨厌屎,却不得不吸食屎的养分而生存,花朵离不开屎,红卫兵军团忍辱接纳了他。
接纳与排挤相存在。
他想不到,拴在牛棚的家伙竟然会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