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惆怅万分。
“平安哦。”一出口,她就惊呆。
——我竟然会似小妻子般叮吟丈夫要平安。
回头,他的眼睛里满是温柔神色。“战事一结束,我马上会回来。”
然后,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夫妻话别?”耶律隆绪冷冷的说。
她看得分明,耶律隆绪眼里有种叫仇恨的火簇在跳动,而比恨意更加浓稠的,是悲伤得难以分辨清楚的怨妒。
她快步离开,她清楚的感到别处有一簇眼光正正的射过来。
“碧云……”她哑然,迎上碧云那种让人觉得万箭穿心仍然不足以形容的注视。
她几乎是用跑的走回府。
熙儿的到来并没有改变她的失落情绪。
她沉醉于画轴中,坚决的与世隔绝。
日子迷迷糊糊的过着。
终于有一天,她注意到镜中自己的样子。
皮包骨的怪物。
眼睛深陷,脸额高耸。
她只看了一眼,就迅速的跳起身。
不敢置信,她鬼叫:“啊!”
银儿打翻刚端进来的水盆。
“小姐,什么事?”银儿惊惶失措,顾不得其它冲上去,抱住她。
“银儿……我……”她指了指铜镜,又指了指自己。
“哎!”最终还是冷静下来,她又是无语。
她呆呆的坐下。
熙儿火烧屁股的赶来。
“一大早,发生了什么事情?”熙儿急问。
她起身,走到门口,吸了一口气,说:“雪开始融化了。”
“春天到了。”熙儿没好气。“银儿,别大惊小怪的,她不是哑了突然开口,只是难得开了金口。”
她晃了晃头。
——我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
——我自闭了多久?
她瞪大眼睛。
“银儿,是我眼化了吗?”熙儿问:“她的眼神有光彩了。”
银儿掩着嘴巴,哭泣。“小姐……”
“影……”轻柔的声音。
她缓缓的睁开眼睛。
——阳光很是温暖。
——只是有虫子老是在叫。
“你听到我在说话吗?”小心翼翼的话语。“你看到我吗?”
她笑。“如果我说我不认识你,你会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