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从风思绪放空,他再一次思考起了如果皇帝硬要保贵妃的话,未来该是何去何从。
“父皇。”太子突然站了起来。
“何事?”半晌的沉默后,皇帝的语气略有轻微的不悦。
“儿臣有桩事想要,想要禀告父皇。”太子的语气并不稳,他在颤抖,是在害怕吗?皇帝的怒气更甚,竭力抑制:“快说!”
“儿臣身体孱弱,一直在服汤药调理,后来霜儿来了,汤药的事就交给了她负责。霜儿照顾了儿臣一段时间,儿臣的身体有所好转,不想霜儿一日在熬制汤药时,竟然撞破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在药罐里做手脚,后来……”太子说得磕磕绊绊的,时不时吸气,听着比伏地哭哭啼啼的贵妃还要可怜些。
“后来请了御医来鉴别,贼人在药罐内涂的是药性苦寒的栀子和知母粉末,正是这两味药材害得儿臣疾病久治不愈,而下药之人,正是溪贵妃的宫女栀画!”
“栀画?”溪贵妃抬起头,尖叫起来,“我不知道我宫里有这个人!她跟我没关系!”
“也许你的确不知道你宫里有栀画这个人,但是在太子药罐里做手脚,你是一定知道的。至于派的人是谁?很重要吗?”有琴霜站起来接话,“父皇,罪犯栀画和她的指使者,大宫女留淳,我已经扣住了,您可以现在就审问她们。”
“今天……可真热闹,人是越来越多了。”皇帝讥讽地冷笑。
云从风闭上眼睛,期盼着这一场闹剧能尽快结束——他有点困了。
皇城外,胡宴一魄终于回到了自己躯壳之中,猛地一个激灵,醒了。
“没事吧?”炽奴给他披上大衣。
“没事没事。”胡宴喘着气,头晕眼花,接下来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了,他也力竭了。进去难,出来更难,风险实在太大。
不知道那皇帝到底想咋样……三堂会审,各种证据都糊到他脸上了,还不下决断,这可不像他记忆里的那个皇帝,那个皇帝杀伐果断,说开战就开战一点都不婆婆妈妈,还是说这一世他被贵妃迷得五迷三道,彻底栽进去出不来了?
“炽奴,你饿不饿?”胡宴握着他的手,往夜市走去,“公子想吃夜宵不用找这样的理由。”
“我是想问你想吃什么了,今天吃烧烤还是汤圆?”
“烧烤。”
夜市上烟火气最大的就是烧烤摊了,人也挺多的,铺子内坐不下那么多客人,在外摆桌子占了一溜儿半条街。
“鹌鹑,羊肉,鸡翅,牛肋各来两串,还要一盆兔头,多加点辣。”“好嘞。”
点完东西,到店外头看有没有座位,走了老半天,在尽头看到一张桌子,只坐了一个人。
“要坐吗?”胡宴悄悄问炽奴。
那独坐的人抬起头,他看起来年纪不大,似乎只有十几岁的样子,一脸稚气未脱,笑容温和:“这桌没别人,你随便坐。”
“叨扰你了。哈哈。”胡宴尬笑着拉着炽奴坐下,心里却涌起强烈的不安,这种不安不知道来源于何处,却让他感觉到了危险,比皇宫内的重重结界还要致命。
“我以前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