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礼心底刹那涌上巨浪。
是你来招惹我的,不是我去祸害你。
他眼睛忍得通红,嗓音低沉,“你记住了,就再也不能忘。”
卷耳有那么一瞬间的清醒,但也只是一瞬间。
她堵住那张稍显的聒噪的唇,这次,她有了回应。
沈知礼近乎贪婪地回吻她。
这是他欲望之初,是他七年所念。
“嘶……”终于迈进那一步,卷耳轻轻吸了口气。
沈知礼一愣。
“你没……”没有过面首吗?
卷耳轻轻动了动,两个人都是一阵受不住的颤栗。
她脑子也清醒了些,自然明白沈知礼未完的话是什么。
卷耳声音柔软,再也没有一丝的清冷,还是有些不服气,“没有怎么了,你有?”
沈知礼忍得辛苦,闻言只是哑着声道:“……没有。”
屋子里渐渐暗下来,他们没点灯盏,一切结束,等到卷耳迷迷糊糊里睡过去的时候,沈知礼轻轻转头,看了看她温柔的眉眼。
“我的,公主殿下。”他低喃出声,除了夜色,无人听到。
窗外的雪愈发大了,似有实质的轻叩在窗子上,诉说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心事。
第26章 青楼乐师(5)
翌日,徐铭在风雪里站了许久,也没有等来卷耳。
徐铭不禁挠了挠头。
摄国殿下不像是言而无信之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此刻的卷耳正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纱帐出神。
她都干了什么。
脑子里太多纷杂的画面,最后是沈知礼问她认不认识他是谁。
现在的她从头发丝到脚尖都是软的,卷耳抬起手臂遮住眼睛,一言难尽。
沈知礼早就醒了,他也不动,躺在床上平静道:“是我的疏忽。”
毕竟谁也想不到阿秀会在茶里下药。
昨天那个样子,总不能真的让沈知礼给她找个小倌过来。
空气里还散着迷离的香,沈知礼淡定的样子让卷耳冷静了下来,虽然心底仍有那么一丝丝的异样,“是我不小心。”
她又恢复了那副清冷的样子。
卷耳侧头,看到沈知礼脖颈上的痕迹。
她真的不敢相信那是她做的。
那身紫色襦裙皱巴巴的,可卷耳还是扯过来穿好,她沉默着下床,就着铜盆里的水简单洗漱。
明明做过最亲密的事,可他们的关系并没有缓和多少的样子。
幸好斗篷足够厚,卷耳系好领子上的带子,又把斗篷上的帽子带好,若不仔细看,和昨天来的时候并没什么两样。
沈知礼沉默着看她忙来忙去。
两个人的关系本就说不清道不明,经过昨晚,更显的莫测了起来。
可沈知礼却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微微明朗。
他找了七年的人。在他身旁。
趋光是本能。
他虽携了满身泥沼中的风雪,可却突然想倾尽所有,来留这光。
卷耳收拾好了一切,推开门之前,她犹豫着要不要说些什么。
如果当年沈知礼认错了人,那么他就是从未喜欢过柔嘉。
那她呢。
卷耳并不觉得出了这件事,她就要沈知礼负责,卷耳从不觉得所谓的清白就能让她和不爱自己的人捆绑一生。
她相信,沈知礼也不是这样的人。
卷耳拉开门走出去,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沈知礼看着她走出房门,眉间暗了暗。
*
因为有卷耳在背后支持,流民的住所很快被安置下来,可有个稍远的地方还是要徐铭和沈知礼亲自去一趟。
这项工程花的钱不少,沈知礼投了许多,还有摄国殿下的支持,徐铭不能让它落不到实处。只有亲自盯着才放心。
这次去短则半月,长则一月。
徐铭已经和阿秀商量好了婚期,一个月后正好是他们成婚的日子。
十二月的时候,肆虐许久的风雪终于小了一些,因着沈知礼不方便,所以徐铭找了辆马车来。
卷耳来送他们,看着马车里的沈知礼,静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