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 是墨绿色的血肉。

他们这是踩进虫子窝里了？南乐生闻着周围发霉橡皮泥一样的味道, 恶心地吐了吐舌头。

他朝伸手不见五指的周围大声喊道：“苏禄海！苏禄海你在哪儿？”

没错，这回阿菖给他找到的人是苏禄海。他尝试了所有认识人的名字，就连见过一次两次的都试过了, 只有苏禄海和他们在同一层。

他不知道巴比伦塔一共多少层，每一层里又有多少人，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寻找熟人。就算是对家也要，只要现在能找到一个活人，那他们就能互相商量（摩擦）出对策来。

远处的烂泥地里, 有什么动了动。南乐生晃了晃飘在身前的鮟鱇鱼灯, 往那边看了看, 忍不住问悬空在身旁不肯落地的阿菖道：“他不会是死了吧？”

“南乐生你这人说话越来越损了。”烂泥里的一滩泥忽然从地里爬了起来, 用力把脸上的虫子残渣抹掉, 露出半张瘦削的脸。

他的头发看起来比后悔之海里更长了些，南乐生忍不住从自己的空间戒指里掏了毛巾, 让他擦擦脸。

苏禄海摇摇头，表示不需要毛巾。他又抹了一把脸，双目前没了障碍，他四下转了转，好似能看到很远处那样。南乐生等他看完了，询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南乐生发现苏禄海好像和原来不太一样。虽然身上都是虫子的尸体碎屑，但是他身上原本和气到甚至有些软弱的气质消失了。

他好像不在乎自己的外表怎么样，让南乐生把灯收起来，站在黑暗的尸海里默默等待。

又等了一会儿，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似乎有东西散去了，他才松了口气，踢掉脚边堆积的虫子尸体，往声音响动的方向走。

南乐生追上去，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刚刚在干嘛？苏禄海，我感觉你变了。”

他说了一串话，苏禄海忍不住在嘴里“啧”了一声，想要从兜里掏烟，又想起身上还脏着，作罢了。他一边往前走，一边慢条斯理地回答南乐生刚刚的问题。

“我之前在枯涸城池里有了一点奇遇，得到了两个比较有用的东西。”苏禄海顿了一顿，似乎在思考是不是应该告诉南乐生自己拿到的东西是什么，“一个是高塔里稀有的物品性馈赠，另一种是高塔外的进化型基因。”

他简单地解释道：“进化系统不是高塔产物，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我现在身体的百分之六十已经不算人类，外观上不会改变，但是整体上基因正在不断修正，如果我一直活下去，有很大几率能打开大脑的剩余潜能，并成为相对完美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