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端着药的桑竹甫一进房见着的就是这副场景,自家小姐半靠在床榻旁,眸子里带着几分湿意地盯着四殿下,而四殿下正狼吞虎咽地喝着一碗粥。
也许不能称之为喝,分明是倒。
桑竹今日对傅叡炀的态度转好,也不再时刻担心着谨言慎行,直言道:“殿下,您就是再饿,也不能抢我家小姐的粥喝啊。”
傅叡炀还未咽下的粥被这话一哽,愣是呛得咳嗽出了声。
偏生他还不能反驳,总不能说他盯着她家小姐起了色心,口干舌燥喝粥解渴吧。
他将手中的空碗往桌上一放,神色不自然地望向一旁:“我、我就是试试烫不烫。”
“你来了就好好伺候着你家小姐吧。”
“先吃点东西再喝药。”
“本殿下有事先去书房了。”
他匆匆交代了一番便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门。
桑竹也是不明白为何试温会喝完一整碗的粥,主人家行事可不是她能置喙的。
她瞧着周娴双唇微微泛白,可面色却红得有些不正常,心里不免为自家小姐担忧,定是这热还未褪下去,看来一副药不够,待会儿一定要守着自家小姐再用一副才是。
她拿过大汤匙,熟练地替周娴重新盛了一碗粥,吹得稍凉了些才递到了周娴的嘴边,一勺一勺地耐心又仔细。
房内现下只剩下周娴和桑竹主仆二人,桑竹便捡了些周娴睡着时候错过的事,讲给周娴听让她解解闷:“小姐,要说这四殿下可真是有钱啊。”
“这宅子是说买就买,一点都没含糊的。”
“暗雨才将将诊治过,后脚四殿下就让清风去寻人牙子看房子了。”
“咱们搬过来的时候,小姐还昏睡着,奴婢还想着将小姐叫醒上车,还是四殿下说别吵着你,将你抱上去的。”
若是听不出桑竹的言下之意,那周娴这十几年就算是白过了。
胃里有些东西垫底了,她也觉得没那么难受了,起了同桑竹笑闹的心思,撇了撇嘴,道:“就一个宅子就把你收买了,你这样的人若是跟着祖父大哥哥上了战场,铁定是第一个叛变的。”
桑竹将用完的空碗放在一旁,又拿起熬好的药放在一旁,只等稍凉些就监督着周娴喝下。为免周娴觉得苦,还特意寻了些蜜饯在旁边。
“哪里是被宅子收买了,小姐,这四殿下也算得上是体贴了,奴婢这才帮着他说些好话的。”
周娴不理她,本就杂乱的心再让她这么一说,就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她不怕傅叡炀对他不好,这样她到可以劝自己放下那些不该有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