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曾患有癔症的事,傅叡炀是知晓的。
当年沈惠妃还在世的时候,可谓是宠冠六宫,就连出生名门的母后也被压了一头。
而母后一直看不上沈惠妃这么个小门小户的庶女,却又因父皇一次次的偏颇而嫉妒地发了狂。
只不过那时候的他刚出生,对这件事毫无印象。只是他偶尔调皮的时候将母后气得恨了,大皇兄总是一副担忧的模样,那紧皱的眉头让年幼的他似懂非懂。
看着永宁宫一地的狼藉,傅叡炀才明白了当初大皇兄的担忧。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也知道近日发生的这许多悲痛之事,接连下了好几场雨,潮湿的空气带着压抑,好似要将人困住。
“煌儿、煌儿。”看见傅叡炀进殿的身影,原本呆坐着的姜皇后的目光又好像有了光,“煌儿,你来看母后了吗?你的身子好些了吗?”
周娴有些诧异,皇后做事处处仔细,怎的会叫错了名字。
“母后,听流苏姑姑说您近来身体不适,殿下心里着急,这才匆忙进宫探望您。”周娴替她捡起地上散落着的披帛,心中的疑虑愈发深了。
想起从前进宫的时候,这里规矩到连香炉灰过半了都要撤走换新的,如今这吃穿用度散落一地的凌乱模样,可实在不是皇后的风格。
“母后,我是炀儿啊。”傅叡炀喉头一转,言语里有些失落。
“炀儿?”姜皇后眯了眯眼打量起他,“对,对,你是炀儿,你是我的炀儿。”
“你哥哥呢?煌儿怎的没同你一道前来,莫不是你又逃了夫子的课?当心让你父皇知晓了罚你。”
同傅叡炀相视一望,二人皆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在此之前,周娴还以为流苏姑姑说的癔症不过是指皇后头脑有些混沌,谁料竟是如此场景。
认错人、记错时。
拉过一旁的流苏,傅叡炀焦急地问道:“流苏姑姑,我记得母后之前也这样过,不是说已经大安了吗?怎会又复发?可曾宣了太医来看?”
这几日流苏急得团团转,嘴角都起了个燎泡,说话都有些不利索,却还急速地告知傅叡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