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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借着酒劲能说一些平时不敢说的话,做一些平日不敢做的事。真话也好,胡话也罢。跟倒垃圾似的没边没际抖搂出来,宋宜之也就静静地接着。

“臣也想保护公主。”

一句低语不知从何处起,卷着夏日夜风,飘散开。

很轻的话,醉着的陈锦墨就是听见了:“我若不是公主呢?”

像是受了什么蛊惑,宋宜之下意识想要回答,话出口前理智回归。于是,他选择了沉默。

若再由情感发展下去,等着他们的只有危险。他管不了陈锦墨,但得管得住自己。

“你是喜欢我平日的样子,还是不打扮的样子?”

这种时候,陈锦墨总是能问出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当她还是在意白日那件事,宋宜之安慰道:“众口难调,公主按着自己的心意便可,不必在意他人言论。”

陈锦墨无奈,她想问的不是这个。脸皮城墙厚的人,哪怕有人说她像只猩猩,她都只会当那人眼睛有问题。再生气不过也是一时的,不过就是想知道他一个人的看法。

“你那般好,是我原先绝不会遇上的人。”她也会自卑的啊,也会怕自己配不上。

一句话,两种心境。说的人自卑,听的人也是跟着心凉了半截。

他不觉得自己好,或许从前的他是。可那个好的宋宜之早在宋家被问罪时便死了。现在的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以后的报复铺路。

他没法在毫无目的地对任何人好。包括一开始对陈锦墨的恭敬顺从,也都是公事公办。只是现在这种心情变了质而已,何时变得他也理不清。

夏夜,户外虽凉快些,蚊子却多。不知不觉陈锦墨露出来的脚已经被叮了几个包,于是低头找了半天,最后只得拉了拉宋宜之的袖子。

“我的孩子没有了,帮我找孩子。”

一句话,宋宜之心还没冷透,硬是被吓得停了一瞬:“什么!?”

“楞个蚊子咬我脚,我要穿孩子,孩子么得了,我找不到孩子。”

看陈锦墨寻摸了半天,才理解了孩子的意思,宋宜之这才松了口气,把鞋子放在她脚下。

“公主要回屋了?”

瞧她穿了鞋要动,以为她要站起来想去扶。谁承想她反倒大爷似的,把秋千当成床,直往后仰。

险险拖住她后背,这一年的身手敏捷怕是都用在她身上了。

见她赖着不起,宋宜之无法,只能故技重施,将人抱回屋。所幸这段路没别人。

多半还是怀里的陈锦墨不老实,动来动去的,否则他也许能发现,角落里猫腰偷看他们的两人。

初荷是起来换洗布带的,她痛过后睡了一会儿,现在不疼了反倒精神许多。还顺道回屋把仍处在疼痛中的红玉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