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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能失踪,他怎么能没有生还的可能?

宋宜之忙完回屋时,屋里并未点灯,可他能看到,陈锦墨就坐在床边低头不语。

太子遇害的急报是由司礼监呈给皇帝的,听到这消息时,他便想到,或许陈锦墨今夜会来找他。

叹了口气,轻手轻脚走到她面前蹲下,握住她手的一瞬间,便被对方死死抱住。

陈锦墨没哭,他知道。可这不代表她不伤心,伸手轻拍她脑后,安抚道:“爆炸过后并没有找到太子,尚有生还可能。你不要太过忧心。”

是啊,不会有事的。段凯风尚且是找到了尸骨才确定死亡,可太子并没有。一场爆炸不至于挫骨扬灰,不可能什么都没剩下,找不到或许就是他自己逃了,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陈泰的话并不靠谱,可能是想激她。

只是稍微放宽心,陈锦墨还不想现在回去,不想被问起太子的事,她自己也要花时间消化。

吸了吸鼻子,哑着嗓子道:“我今晚想留下。”

这……宋宜之显然犹豫了。

他就算不同意,陈锦墨也不会走,紧抱着他的手也不放松,撒娇的招数都用了出来:“你今夜就陪着我,好不好。”

拿她没辙,反正也无人知晓,宋宜之便松口:“那委屈公主在这睡一夜了,我就在一边坐着陪您。”

陈锦墨想留下,自然是不愿他坐在一边陪她。于是,拽着他的胳膊一用力,将人推到了床上,她便压下抱住,不给他商量的余地:“就这样陪我!”

宋宜之被压着,不敢挣扎,这床本就不结实,动静大些难免会惊动隔壁韩福。只能小声道:“这不合规矩。”

还是不撒手,陈锦墨开始窝里横:“不管,我就是你的规矩。”

感觉到趴着的胸腔一阵起伏后,耳边传来宋宜之的笑语。

“好,公主就是我的规矩。”

这答案仿佛戳进了心里,陈锦墨乐着又往他怀里靠了几分,陈锦墨才感觉到了那一分踏实,方才的窒息感也找到了发泄口。

突然想起宋家行刑那几日,失去至亲一朝跌落谷底的宋宜之,比她又能好上几分。

“三年前,你是不是更难受?”

背上轻抚的手一顿,宋宜之沉默片刻后,轻声道:“不难受是假的,只是……无用。”

那一年,家族蒙难,父亲只道这是一己之过,与旁人无由。临终前将全族的重担抛给他,让他无论如何救出姑姑他们,便是尽了最大的孝。上元灯会,与贺家争驸马之位,他亦是被宋家推出来的那个。

后来,入了宫,一切喜怒哀乐都抛开。要得到陈泰的信任,甚至初时的讨好公主,他不能有自己的情绪。想哭的时候不能哭,到能哭的时候也就不想哭了。

揭开这道陈年旧伤,才发现好了的伤疤之下,伤口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