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是斗殴,两方便都有罪责。怎么府尹只绑着一方?是这帮文人身娇肉贵,还是你有意包庇?”陈锦墨冷笑,自己手下被五花大绑在一边,却不绑这帮文人。
这明摆着的重文轻武,她能不气吗?
先被问责,一边是文人的不满抱怨,府尹抹了把冷汗,忙对陈锦墨赔笑道:“这不是几位将军武功不凡,下官实在是怕。多有得罪,多有得罪,下官这就命人给诸位将士松绑。您快请上座。”
听着一边文人说什么,自己这边最低都是进士身份,被这些粗鄙莽汉无故殴打,松绑是纵容他们继续行恶之类,陈锦墨攥紧拳头压着心火。
“不必劳烦。”陈锦墨拦着要去松绑的衙役,对手下道,“愣着干嘛,就是普通的麻绳,都不会自己解困了?”
语毕,绑在众人身上的绳子便断裂开来。望着这帮人不费事就将绳子扯断,上前的衙役不由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陈锦墨望向府尹众人:“别以为当兵的就不懂君子之道,他们真想动手,这些绳子可困不了!”
这一记下马威,府尹只能承着。心中默默道,这身手,早知道就该直接送去守正司,他就不该淌这趟浑水。
终于将这主请上座,府尹尚来不及松口气,陈锦墨又问:“查出何故斗殴吗?”
府尹垂首答:“还未查出,诸位将军不肯开口。”
他也无法,这些人嘴比谁都硬,非要等陈锦墨来了才肯开口。
人抓了也有一个时辰了,两边就两极端,府尹就光听着那边文人,用各种文绉绉的词汇对这些将士口诛笔伐,控诉他们的罪行。那边不过听翟布一句话,便任由他们骂着,我自归然不动。
这些比寻常武夫嘴严的将士,还有比其他文人还要嘴碎的所谓雅士。从业多年的府尹,当真是头一回见。
不过他们不开口是对的,虽说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可不能动手的情况下,也要说得过这帮文人才行。
“你们将当时情况,如实与府尹说明。”
听陈锦墨的,兵士中由一人带头开口:“京中谁人不知余新知余大人与大帅有婚约,我们就是听他们诋毁余大人,才去理论。”
这人并非亲兵,只听余新知与她有婚约,便尊余新知为姐夫。这乌龙闹得,陈锦墨还以为宋宜之被骂。
她就说嘛,凭司礼监的手段,他们真要骂也不敢在酒楼里。
那人又道:“老大的未婚夫我们当然要维护,自然找他们理论时兄弟们口气是冲了些。可他们先是不认账,又讽我们是无良兵痞,言语间更是尖酸刻薄,还说什么好男不当兵。便有人忍不住,先动了手。”
于鸿哲那边当即有人反驳:“都是口说无凭,分明就是你们故意寻衅。二公主是要包庇手下?”
陈锦墨本只想旁听,还是由府尹定夺。没想到不过问了一句,那边就咬了上来。那她便索性管管这事,“包庇”一回手下。
“你说他们口说无凭,那你们呢,又怎么证明自己没说这话?”
见那人吃瘪,陈锦墨淡淡瞥了眼为首的于鸿哲,示意手下继续说:“那边不信,你就细说说,你们都听他们如何诋毁余大人的。”
“说的可多了,什么两届状元,余新知就是不如他们那边的于大人。姓氏就决定了余新知终究得在他之下,哪像他们于大人,直接进了翰林院,将来可是要培养进内阁的。”
旁边人补充:“对,他们还说,都是驸马人选,什么守不守孝。就是圣上觉得他没本事,才将婚事一拖再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