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瘴气凝集。
地面上的血迹却直勾勾地指向那薄雾之中。
程云撕下衣角捂住口鼻,继续沿着地上血迹向前走。四周雾气越来越重, 越来越看不清楚, 程云伸手护住前胸放缓脚步,一步一步往前走。
突然, 他仿佛听见了有人在呼唤他。
“云哥哥,云哥哥!”
那呼唤的声音极为诡异,仿佛从深海之中传来,迷迷蒙蒙。听着虽像是三琯的语气和声音,却十分古怪。
程云:“三琯!”
他喊,可那声音却又不再回应了。
四周一片寂静, 不见半个人影。脚下一片软绵绵的青蕨,蕨中生着数只半人高的葫芦,又哪里有三琯的踪迹?
程云连退两步,几乎以为 自己瘴气入脑,产生了幻觉。
他警惕心起,拔脚想走,可那青蕨中半人高的“葫芦”却开始晃动。
葫芦里面藏了一个人!
“三琯!”程云眼睛一亮,刀锋立刻扎入“葫芦”表面。那葫芦看着青中带粉,程云本以为会很硬,哪知刀插半寸轻轻松松,表面软得像是花瓣。
程云怕伤到三琯,慢慢地拿刀往下划,划出拳头大小时,一股青色的黏液突然从“葫芦”中涌出来,洒在他衣襟上。
而三琯的脸,就出现在那拳头大小的破孔中。
她一手捂住口鼻,一手努力拽着“葫芦”的表面,轻轻冲他眨了眨眼。
难怪他喊了这么久,她却一直没有出声呢!
程云急忙劈开“葫芦”,黏液倾泻而出,洒在地上如胶水浆糊,片刻之后连挪动脚都十分费力。
没了黏液支撑,三琯直愣愣地向前扑倒。程云伸手接住她,两人便同时倒在了软绵绵的青蕨之上。
三琯呛咳不停,程云伸手拍拍她的后背,满肚子话想说,想了半晌,却只问了一句:“你这是怎么钻到葫芦肚子里去的?”
三琯缓过气来,伸手擦擦脸上的黏液,露出笑容:“什么葫芦?这是猪笼草。”
“叶片披针,花似宝瓶,黏液有味,诱虫、鸟为食。只不过在这林子中,花草都格外巨大,你看这猪笼草,足有半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