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占巢,日月浸。窃金门,亡华夏。”
四皇子把持朝政十年,于鲁北人看来,不过是鸠占鹊巢, 是华夏□□的根本。
李承衍起事,于晋鲁豫三省一呼百应,响应者众。
火铳虽是神器,但京中尚不算太平,火器营始终未能离开冀北一带南下。
晋中战事焦灼,李承衍连下数城,初现锋芒。
便是此时,四皇子于京中下旨封王。
封的不是旁人,就是定王。
定王世子李承云携穿云弩来投,领三千轻骑亲赴鲁地,与十一皇子两相对峙。
这事,巧就巧在先定王妃卢翡亦是出身鲁地豪绅,定王府下人多来自鲁北。十年前定王府一夕倾覆,那年鬼月,鲁地冥钱元宝脱销,天空中的浮灰,仿佛弥漫了整整一个月。
定王世子于鲁地,同享盛名。
战事再度焦灼。
开启一场战争,也许是一念之差,也许曾有十年的潜心铺垫,可谁都没有办法预料到,战乱起后又将延续多久?
四皇子以为自己十年的隐忍堪称苦楚,可两军相争战事焦灼的时候,他才算体会到了什么是人间炼狱。
快活林偏安一隅,相比外界战乱纷飞已算得上一片乐土。
林中禽鸟果菜皆丰富,若说饿,短时间是饿不死的。
但是粮面油盐不足。
粮,三琯勉强还能种些黍瓜薯果。可盐这一样东西,她着实无能为力。
山中一年, 断盐一月有余。郑三琯倒还好,勉强撑得住。可是程四要本就是孩童,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四五日前,他已开始头晕。昨日开始,四要吃不了多少就开始吐。
三琯抿紧嘴唇,轻轻拍着四要的后背。
四要勉强挤出笑容,握住她的手:“姐姐不要担心,我身子骨这么健壮,饿上两顿不要紧。”
三琯反握住他:“等仗打完了,天下太平,你改个名字吧。”
“再别叫四要了,要菜要饭的,听起来就要挨饿,不吉利。”她圆圆的杏眼里荡漾笑意,温柔地说,“就叫四有罢。有钱有酒有菜有饭。多好?”
四要唔一声:“那得跟我哥哥商量。”
“那便等你哥哥回来,我跟他商量。”三琯不容置疑。
四要便轻轻笑笑:“姐姐,当真希望回来的那个人…是我哥哥,而不是李承衍吗?”
两人对立,二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