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三年,天下大理,河清海晏,物殷俗阜。我会成为千古贤君名垂青史,做本朝开国以来最称职的皇帝。”
三琯缓缓抬起头:“嗯。”
李承衍看着她:“我还会对你好,不让你受一点伤害。”
“太平盛世,我手握天下能给你最优渥的生活。酒池肉林 也好,烽火诸侯也罢,摘星楼金阿房,只要你说,我都可以给你。”
这样的话语,却配上了他此时认真无比的表情。
三琯轻轻摇头:“可我并不想要那些。”
“能一双眷侣浪迹江湖,本就是我平生夙愿。”
十余岁少年时,他们同躺在承乾殿的暖阁榻上,同读一个话本子。
她看到的是潇潇江湖万丈红尘,他看到的却是皇居紫烟,层台碧云。
结局早在那一刻便注定。
李承衍定定看她,似要将此刻的郑三琯篆刻心中。
“红尘凡世并不如你想象中那样美好,寄情山水的幻梦背后,更多的是穷乡恶水刁民无穷。”他说得诚挚,“三琯,你以为的万里江湖,策马奔腾行至一半,会用一条死了两天的狗尸拦住你去路,骗你踩死了他的狗再讹你十两银子的马路钱。”
多少人在磋磨之中,由珍珠变成了鱼眼。再美的璞玉也会在柴米油盐的烟火气中蒙尘。
李承衍:“钱帛和权势才真的可以成为纯粹爱情的底气。我会对你好,好到名留青史的程度,不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三琯垂眸:“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女人梦寐以求…”
“可我又并不想要她们。”他说。
“阿衍,放手吧。”三琯闭上眼,“我本来就是田野间自在的麻雀,飞不上那枝头做凤凰的。”
“我只在乎,你想不想做凤凰?”他说,“唐高祖与长孙皇后情深意笃,夫妻白首。”
三琯垂眸:“我没有长孙皇后娘家显赫。军中怕有功臣不服。”
李承衍淡淡:“明□□马皇后夫妻相合,曲蒙礼待。”
三琯摇头:“我也不曾如马皇后烫饼贴怀,有从龙之功…”
李承衍脸色渐沉:“说到底,你就是不信我。”
三琯眼神定定:“我信你想做的必会做到,还会做得很好。可我…名声不好出身不好,配不上你的千秋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