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尘又闷又躁,他不想再看白然笑意嫣然的样子,视线转向了白然身边的江景琛。
那眼神很复杂,轻蔑,妒忌,不安......都在江寒尘投来目光的那一刻被掩盖地无影无踪,只留满眼的赞赏和鼓励,像个亲切的兄长。
让人感到反胃。
所有人的眼神有如实质,压得江寒尘喘不过气,一天没怎么进过食的胃隐隐作痛,他站了起来,试图缓解不合时宜闹脾气的胃疼。
安星一直盯着他,下意识跟着站了起来。
安执一时不察,竟没拉住。
周围渐渐安静了下来。
安星就站在他面前,仰头望着他。
江寒尘能看到安星打理得利落的黑发,白净饱满的额头,颤悠悠晃动的浓密睫毛,小巧秀气的鼻尖,有些泛红的耳廓,抿得紧紧的嘴巴。
酒窝才挤出一点点,小虎牙没有露出来。
江寒尘感到失望。
他不敢去看安星的眼睛。礼堂的灯光很亮,都比不上安星眼里的光。透着期待和紧张,美好又纯净。
江寒尘不忍打破。
他能感受得到安执审视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他,如果他让安星难堪,江寒尘毫不怀疑安执会让他原地死亡。
时间走得好慢,江寒尘的胃疼被无限拉长。
他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
他想到了安星的眼睛。
他们终于在短暂的局促和慌乱后,四目相对。
安星眼里的光比江寒尘想象中还要明亮,让他想起了清晨满屋的奶香,又甜又软。奇异的饱腹感让江寒尘没那么难受了。
仿佛大病初愈,久违的舒适和自由让江寒尘放松了警惕,他有些站不稳。
右膝落地的时候,他做了一个决定。
他们拥有100%契合度的信息素。
他们在所有人的眼中门当户对。
他不排斥安星,安星也喜欢他。
既然一定会结婚,那为什么不能是安星。
于是他说:“安星,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会保护你,尊重你,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尽我所能对你好,弥补我的自私,和不能如你所愿的爱情。
安星像是反复预习了几百遍,他镇定地接过了捧花,对江寒尘说:“我愿意。”
江寒尘终于看到了他的小虎牙,也笑了起来。
两人一站一跪傻笑了很久,才听见原本鸦雀无声的四周又热闹了起来,起哄声依旧,内容却变了。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安星好不容易攒起来的镇定消失地毫不留情。
起哄声一波接一波,高潮迭起,那架势就跟八百年没见过人亲嘴一样。
婚都要结了,还怕接个吻吗?
江寒尘很快说服了自己,起身看了会儿安星通红的双颊,又游移到安星由于紧张,一直忍不住去舔的嘴唇。
一小截殷红的舌头钻出来又缩回去,重复几次,双唇就已是水光潋滟。
江寒尘眸色一暗,俯身将自己的覆了上去。
一个蜻蜓点水的吻,比想象中还要柔软香甜。
欢呼声络绎不绝,司仪祝福了他们二位,而后将宾客的注意重新拉回到今天真正的主角身上。
安星安静地坐着,脸还在发烫,嘴唇上还残留着江寒尘微凉的唇温。
他抬手捂住一侧脸想要降温,没什么用,掌心的温度更高。
于是他又偷偷摸摸移动到下嘴唇,指腹轻轻碰了碰,那一瞬间的微凉早已燃成熊熊大火,轰得灼伤了去试探的手指。
安星蓦地弹开,僵在半空中的手被江寒尘摁下,攥在了手心里。
安星低着头偷偷地笑,装作认真研究手里的捧花。
捧花是铃兰,小小的纯白花朵生来幽静,不沾烟火,与世无争。
白然说得还有那么一点道理,他们俩的审美品位是挺相似的。
安星很喜欢铃兰。
铃兰寓意幸福归来。
他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