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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莞禾克制地收着哭声,她来不是要让萧何为自己多担心的。即便鼻尖的红还是未下去,但她还是拿起了伤药,要为他上药。

她知道他前去肃州危险,但真看到伤口时,总是忍不住掉眼泪。

细光下,挽着低髻的女子垂下眼睫,而高大的男子老老实实坐着让她上药,倒像是一副画。

期间陆莞禾总怕弄疼了萧何,涂一些便细细地吹上。萧何本就耐疼,期间一声痛哼也没有,反倒是这些天来上药最舒服的一次。

快要上完,陆莞禾才收回了手,准备收拾着剩下的药。

萧何也顺着慢慢拢上里衣,衣口收拢在了锁骨处。

“阿莞,你身上可有伤?”

萧何从陆莞禾出现起,便一直在看她哪里有受伤,可终究怕她脸皮薄,因此在只有二人在时,才问出了口。

陆莞禾摇了摇头,此行虽然苦,但并未受什么伤。

不过她想起来什么,道:“萧何,当初我……”

即便他已经知道自己当时离开才在他酒中下了蒙汗药,但她怕此事不说破,在两人心中都留着心结。

“我知道的。”

他没有怪她,只是不忍看她撕开往日的伤口。

陆莞禾对上他的目光,而后又道:“还有……我记起了那段时日。”

她的话音刚落,萧何的眸底便亮了些,心中不断猛跳。

终于,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记得这些。

接着陆莞禾便将她记起来的一切告诉了萧何,包括她为何装扮成哑女,还有为何她不告而别。

提及那段被关的日子,她仍心有余悸,垂下眼睫,手指交织着。

她单薄的背微微颤抖,阖上眼,一点点说着。

那些日子她失去了自由,每日每夜都是冰寒的屋子,直到她撑不下去了,方才晕了过去。

萧何把她搂进怀中,微有些薄茧的指腹一点点摩挲着她的手背,无声地安抚她。

那份悔恨,此时也渐渐发酵,又酸又疼,拧着他的心口。

陆莞禾到后面也说累了,许是萧何的怀中太过舒服,也许是这些日子来回奔波,落在心爱之人怀里终于能放下心防,她缓缓阖上眼,气息变得绵长。

烛光将至燃尽,萧何才缓缓转身,小心地把她放下,为她轻掖过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