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2)

川水为湛 边想 4178 字 11天前

“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惑……”

“你能来海城读书,能开自己的公司,我们现在能住这样的房子,都是因为你和他是那种关系吗?”他一句话还没说完,郁吉吉就出声打断了他。语气并不激烈,只是有些困惑……和伤心。

郁泞川知道说服郁吉吉可能很难,毕竟阴阳调和、男婚女嫁才是平常人认同的真理。就如唐湛的父亲,或许至死都不会认同他们。但郁泞川不想让郁吉吉觉得唐湛是个别有用心的人。这事是他们两个共同的选择,他不能让唐湛一个人背锅。

“不是。”他半蹲在郁吉吉面前,“我们是在我来海城之后才在一起的。我和他的关系并不可耻,吉吉。他对我很重要,就像你们对我一样重要。我们在一起并没有伤害任何人,算哥求你,能不能试着接受我们的关系?”

郁泞川一直是可靠又值得信赖的兄长形象,哪里有这样低声下气的求过他什么?郁吉吉一时五味陈杂:“哥,你们是认真的吗?就……奔着过一辈子那种。”

郁泞川看着他,认真而肯定地点了点头。

“嗯,一辈子。”

从说出“试一试”的那刻起,他就是奔着一辈子去的,从无更改。

第68章

一辈子……

郁吉吉彻夜难眠,在八尺大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他哥和唐湛亲密地抱在一起的画面。

他哥怎么就喜欢男人了呢,对象还是唐湛。他仿佛一夕间目睹了两个亲哥哥的乱伦,除了性别还有伦理的问题,这太奇怪了。

两个男人怎么过一辈子呢?

温镇那里郁吉吉是知道的,20岁不到就结婚的人大有人在,30岁还不结婚的人却寥寥无几,甚至要被其他人背后数落嘲笑。男的是老光棍,女的就是老姑娘。

他从未想过他哥会不结婚。不结婚会怎么样呢?两个男人真的能过一辈子吗?

他们都是男人,生不了孩子,那会去领养一个吗?

其实没孩子也不要紧,等他们老了他可以照顾他们,他的孩子也可以给他们养老。

可两个男人真的是正确的吗?万一以后唐湛想要和女人结婚了怎么办?

郁吉吉十四岁的小脑瓜里不停有疑问一个一个冒出来,大脑高速运转着,丝毫没有睡意。

他大睁着眼眸紧盯天花板,从一片黑暗盯到窗外亮起白蒙蒙的晨光,眼白都爬上了红血丝。

想了一晚上,最后仍是无解。

八点的时候,郁泞川在门外敲了敲他的房门,轻声道:“早饭在桌上,起床别忘了吃。”

之后大门开了又关,郁吉吉知道他是出门上班去了。

郁泞川不仅长得好看,学业有成,事业也前途大好,如果没有唐湛,他在郁吉吉心目中简直就是完美的代名词。

可他怎么就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呢……

“啊——”郁吉吉烦恼地将脸埋进枕头里,低低吼叫出声。

唐湛中午午休时抽空打了个电话给郁泞川,对方似乎还在忙,周围比较嘈杂,但过了会儿又逐渐安静下来,该是找了个无人的地方继续通话。

“吉吉怎么样?”

昨天晚上两人已经通过电话,郁泞川描述了郁吉吉此刻纠结的心情,向唐湛表示要给对方一点接受的时间。这个“时间”,照他的意思,少则数周,多则数年,都是有可能的。可没想到唐湛昨晚问完今天打电话给他一开口又问,看来虽然表面不显,唐湛心里还是很注重郁吉吉对自己看法的。

郁泞川有些好笑:“你百忙中抽空就是为了跟我聊吉吉?”

唐湛道:“青少年时期的心理健康马虎不得,你别不放在心上。这个事情不重视起来,是有可能给他造成一辈子心里阴影的。”

“行行行,我放在心上,我放在心尖上还不行吗?吉吉这个小年轻啊,今早上没起来吃早饭,估计是想了一晚上没想明白。我继续观察,保持跟进,争取每日给您老人家汇报进展。”郁泞川靠在阳台栏杆上,室外灼热的气流打着他白皙的面颊,不多会儿功夫额头鬓角就出了层细汗。

他卷着白衬衫袖子,丝毫不惧天气的炎热,脸上依旧挂着清爽的笑容,仍谁看到了都要被他眉眼中的温柔甜蜜吸引,惊叹于平日里雷厉风行的少年,竟还有这样符合年龄的一面——完全无法掩藏对于恋人的爱意,沉浸在一段美好的感情中无法自拔。

唐湛笑道:“也不是不能理解,要是我爸突然跟我说他要离婚娶个小老头,我寻思着我也得缓几天。”

郁泞川随着他的话语脑内不自觉生出想象,一时也有些缓不过来:“跳过这个话题。”

“好嘞。”唐湛说跳就跳,“晚上夏瀚请我们吃饭,你有空吗?”

“夏瀚?”

“他门路广,认识的创业者也多,去年我在他那儿投了一个拓展家政行业的年轻人,叫杨永逸。我觉得这个人脑子里还算有些东西,创业思路也非常清晰,就让夏瀚约出来想给你指点一下,分享下自己的经验,好让你少走些弯路。”

唐湛虽然有商业头脑,但他没有创立一家公司的经验,他生来家里就有公司良产,不用自己辛苦创造什么。在这一点上他帮不到郁泞川,所以他另辟蹊径,既然自己帮不到,就去找能帮他的人帮他。

“行,有空,几点?”

“约了八点,我七点来接你,你饿了就先吃点饼干什么的垫垫肚子,别整低血糖了。”

午休时间统共也就一小时,唐湛下午还有个高层会议,讨论宁北堂的一些收购审批流程进展,也就没有多聊。

严峰自从在宁北堂这件事上和唐湛闹得不愉快,索性再也没来过公司,称病告假,消极抵抗。唐湛如今不过是秉着自己姓“唐”,在公司需要自己的时候尽最后一点唐家子孙的力,连唐山海都不想顾忌了,更不要说这个便宜大舅,根本懒得理他。

无论是收购还是被收购,永远都是一个复杂又精密的过程,需要走许多流程,制作无数报表。会议进行了一下午,就在众人以为小唐总要在会议室请大家吃盒饭的时候,六点半,对方看了眼腕表,准时喊了停,就地解散。

“会议上说的事各部门注意跟进,港交所那边也尽快提交复牌文件。公司现在是非常时刻,最重要的就是这两件事,希望大家风雨同舟,共同努力,散会。”

唐湛一路坐电梯下到停车场,边往车位走边用手机给郁泞川发了条已经出发的信息。

他拿出车钥匙走到车旁,突然抬头扫了圈四周。

偌大的停车场内除了远处不时传来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唐湛方圆十米举目望去并没有瞧见人影。

可能是他太敏感了。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他揉了揉后脖颈,扫去心中古怪开门上了车。

唐湛不知道的是,在他的卡宴出库没多久,一辆再寻常不过的金杯面包车缓缓跟在后面同样驶离了停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