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书耀觉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简直就是一派胡言,这样的老腔调,就像是给他硬生生的按在了一张契约纸上头似的。
把自己给卖了出去,把爱情这个词语推到了远方,三番五次的提醒自己,你看这个人就是一箱箱的嫁妆。
新婚的妻子是非常传统的女人,每天都遵守着侍奉父母的职责,她没上过学,只会记账本,自己在旁边看书的时候,她就只能来添灯,还不如家里的丫鬟呢,丫鬟至少跟着自己还把磨墨汁儿给学会了。
何书耀心里郁结,他就算找茬去骂人,那女子也只会苦着一张脸,埋着头一言不发,偶尔抬起眼皮,眼睛通红,里面含着泪花委屈的应了一句:“是,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下次一定改,她翻来覆去的就只会咀嚼这两句话,听得多了,何书耀都不愿意说,真像是在家里面养了一个唐僧似的。
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今天也是这个样子,从学校里面回来,妻子正坐在廊下的椅子上面缝着小衣服,看着何书耀过来,只问了一句:“今天累了吗?”
何书耀也没有看她一眼冷声应了一句:“嗯。”
妻子好似已经习惯了,若是平时就会让他进书房,可是今天却双颊飞上了红晕说道:“今天娘还问我……问我……”
何书耀看着妻子连句整话都不能利落的说出来,有些耐不下心性:“说什么了?你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事情?”
他的语气有些严重,吓得妻子往后躲了两步,连连摇头说道:“不是,只是问我们多久要孩子。”
何书耀听到这句话更烦了,他压根不喜欢这个女人,怎么和他诞下爱情的结晶呢,他抿着唇没有答,妻子眼巴巴的看着,他才不耐烦的回到:“现在做学问比较要紧,我今晚就去告诉娘,三年之内别想了。”
妻子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何书耀见她垂下的眼睛似乎咕噜噜乱滚着,于是说道:“还有,你要是有时间就多跟丫鬟们学学认字儿,缝那些个玩意看着就心烦,又不是买不起了。”
妻子整个人就像是萎靡了一样,恹恹的应了一句:“哎,好,我之后就不缝这些了,我还以为……还以为……”
她以为自己都这样说了,何书耀肯定会很快就给她生个孩子。
夫君不喜欢自己,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唯有孩子才是可以傍身的,她眨了眨眼睛,把后半句话吞了下去。
何书耀,看着她又想起,风雪中犹如傲梅一样的栾安妮,迈进房门的脚又打了转,往门外走去:“今天别留我的饭了,我出去一趟,那件事情你想办法跟娘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