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熬过了一个日头,没了日光的直接曝晒,温度算是稍稍下来了一些,村子恢复了一点生气。
晚饭后,村民没有很往常一样聚在村口的樟树前反倒是很有默契的聚在了晒谷场,各异的目光投在那条奄奄一息的鱼上。
地上没有一丝水汽,沙土干燥,风扬即飞。鱼僵直在地上,鱼鳞大面积脱落,鱼皮暴露在空气中,皱巴巴鱼皮缝里似见有锈红的血痂粘沙粒。
“你们倒是看,死了没。”
“没呢,这嘴刚才动了一下呢。”
“真神了,晒了一个下午还不死啊,也不知道有没有用,都晒成这个样子了,也不知道能活多久。”
“唉,它活不活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天下不下雨。”
“唉,是,晒了一个下午不见起效,也不知道孙老头这偏方管不管用。”
“让一下,让一下,孙先生让我把它装桶里带回去。”
大虎拨开人群把鱼从地上拾起来,放到水桶里。鱼入水,沉入底,鱼身上的泥沙还没来得急下沉,混沌了水面。还好,鱼没翻肚皮,没死。
“先歇你一个晚上,明天再晒喽。”大虎抬脚要往孙老头家走去,衣袖却被人扯住了。
“大虎哥哥,你赶紧回家吃饭吧,这鱼我替你送到孙爷爷家里去。”三娃子说。
“唉,你这小鬼头。”大虎揉了揉三娃子的脑袋,“行,你替哥哥送过去,小心点就成。”
“好嘞。”三娃子赶忙向前接过水桶。
水也装的不多,水桶也不重,三娃子一脚一脚走的很慢,他尽量走得稳一些,希望给桶里的朋友能少遭些罪。
“小黑,小黑,你还好吧,唉,怎么会被晒成这个鬼样子,唉,他们说明天不下雨,还要接着晒你,你顶的住么,唉,也不知道,能不能下雨。”
三娃子的声音有些哽咽,边走边心疼,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一路上胡乱重复了些什么,来来去去就是些担心的话,也想不出什么办法能够让小黑少受罪。唉……要不,去求求孙爷爷放了小黑,再换一条鱼晒?
“不可能。”一个奶声奶气的童音响起。
正出神的三娃子吓得踉跄了一步,停下来环顾四周却没发现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