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遇总以为, 是因为那天帮助了他,他对自己感激,也就没放在心上。直到后来几天,江安遇早上醒的很早, 洗漱的时候在走廊尽头看见仓皇跑开的轻松熊。
本能让他起了警惕的心思。
...
裴家的气氛一如既往地压抑。
一代单传的三个男人坐在黄梨木的沙发上, 一个庄严肃穆,一个神色冰冷, 一个吊儿郎当。
沉默的气氛蔓延开来,收拾扫除的阿姨也不敢说话,轻悄悄地擦拭着昂贵的花瓶。
裴应声终于坐不住,起身那一刻,‘咚’的一声,老爷子的拐杖狠狠怼在地上,“给我坐下!如果不是小放告诉我,你在外面的那些混账事,还要瞒我多久,我们裴家家风清正,什么时候教会你强迫人这一套!”
“简直混账!一手好牌打的稀烂,”老爷子恨恨看着他,拐杖敲得咚咚作响,“我当初跟你说过没有,我说小遇是个好孩子,你要有分寸,你是怎么做的!”
“秦墨的事,跟我没关系。”裴应声垂着的手指微微蜷着,“可阿遇是我养大的,我不会放手。我想见他。我要去找他。”
“你要真有把握就不会崽儿一发现你,你就拖着你那破熊跑。”戚放悠悠插嘴,“怎么,这次又来强迫那一套?”
裴应声不说话。
“你要是敢出去,我就打断你的腿!”老爷子胸腔剧烈地起伏着,“混账东西你,还嫌小遇不够惨吗?”
“你想见他,他想见你吗!”
“别说小遇了,就是街上飘的鬼,见你都得躲一躲!”
他想见你吗?
答案显而易见。
裴应声心头狠狠一疼,嘴角动了动,却难得哑了声。他忽然想起拍综艺那时候江安遇看他的眼神,瑟缩着,像只兔子一样的惊恐着躲在墙角,他眼神里防备的神色太过浓重。
越是想起阿遇看他的眼神,就越是不能呼吸。那疼意迅速蔓延到裴应声的四肢,疼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回。
如果江安遇看见他还是害怕,那他该怎么办。
裴应声眼眶一红,失魂落魄地想,不行啊,没有阿遇他要怎么办。
十年时间他麻木如铁,直到第十一年,江安遇离开,他才终于发现,‘江安遇’这三个字早已经不知不觉融入了他的骨血。
片刻,裴应声抬眸,眸色淡淡,看向老爷子,“那你打断我的腿。”
“混账!混账!你以为你现在是一家之主我拿不了你了是吗!”老爷子气的站起来,要旁边收拾的阿姨去拿家法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