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劲只扫了眼,到了家坐在沙发上,扔下手机。
盯着放在茶几上的仓鼠。它瘦了许多,可能是终于适应,显得比之前有精神,红鼻尖白毛身体,正在奋力跑圈,一圈又一圈。
抬眼瞥挂钟,喻劲又垂下视线。
直到晚上八点半,美国那边时区喻深那边也到了清晨,喻劲给他拨了个语音通话。
“喻深。我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喻劲把事情大概跟他说了下,沉声问,“我想知道,这件事你有没有参与?”
“没有。”那边的喻深显然也很吃惊,“我不知道这件事。”
“那妈有没有跟你说过,或者暗示过?”
喻深停顿片刻:“有段时间,我考虑过把自己的性向告诉她。因此有回她在看一部电视剧的同性镜头时,我问过她‘如果我也是,她会怎么样’。她说不可能。之后我也就断了心思。但——的确有段时间,她总在门口看着我。”
真的是会闷声作大事。喻劲从来没想过她妈妈有可能会有过这样残酷的念头,一开始就打算把郁青养起来作为喻深的备用妻子。
当亲近的人赫然展现出不为人知的残酷一面时,以至于在他愤怒之后,内心反而是股无法遏制的悲凉。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喻深问。
“不知道。”喻劲低头捏了捏鼻梁,语气低重,“说实话,我宁愿是郁青姨妈遗弃了郁青,这样我可以跟郁青一起恨她。我还能厚着脸皮修复我妈和郁青的关系。可是知道这件事后我做不到,我甚至无法面对郁青。”
喻深沉默几分钟,他回答:“真正无法面对郁青的人应该是我。”
很长一段时间的寂静。
到了这个地步,谁也无法彻底置身事外。
接了李琦的项目,就是让他提前插队,郁青这段时间忙着两个项目,一个是李迎,一个是李琦,两个人还是“同一个婚礼”。
喻劲从办公室出来。
玻璃门前西装套长黑发的amy起身,跟身侧程宁打招呼:“我下班了。”说完,提下肩上的包包带,走向喻劲,两个人前往电梯间。
没过多久,程宁敲门,探进脑袋:“郁姐。到时间了。”
郁青盖上笔记本电脑:“嗯。”
他们约了今天下班后去工厂看看珠宝制作情况。程宁有个设计稿定得很晚,也在加急。
程宁有车,正好一起过去。
郁青在车上向来安静,程宁有时候也享受这种安静,只不过,这次他来回望了好几下坐在副驾驶朝向窗外的郁青。
最近喻总似乎没跟以前那样频繁找郁姐,今天还跟amy一起出去,虽然似乎是公事。
两个人去工厂看完作品,从园区步行出来,程宁突然停住:“郁姐,我想给你变个魔术。”
郁青停下来等他。
两边都是花圃,程宁紧张地先伸展双手,示意双手空空,接着从青灰羽绒服肩膀旁边,凭空捏出一朵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