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朝朝很少听到和简云瑶有关的事情,尤其听到她说不重出生只看才干的时候,更是产生了几丝动容。
“朝朝。”简云瑶的视线落在眼前的砚台上,先前她磨墨的时候心思过重,动作跟着断断续续,出来的墨汤不匀,落在纸上的字也受到影响,不好看,
“过来替我磨墨。”
傅朝朝的注意力落在那句庶女上,他也是庶子,知道其中的苦楚。在家里不受待见,许人家也只能听人说话,好不容易因为自己遇到了伯乐,不顾他人指指点点,最后也闹出了笑话。
他踱步到简云瑶身边,拿起夹在砚台上的墨条,不知不觉间动作与当年教养小郎教过的夫郎替妻主研墨的模样重合起来,只是傅朝朝没有含羞看着简云瑶,而是低着头专心看手中的动作,他猛地发现,手中的墨条竟然还是贡品。
幸好这边关百姓平日里也见不到贡品,若不然,这一根墨条就能让她简云瑶的努力彻底白费。傅朝朝想,这简云瑶和他也挺像的,明明都要隐瞒身份,却在一些奇怪的地方有着一样的讲究。
他重吃食品质,而简云瑶的玉骨扇和这平日里用的墨条,都是贡品。这些可都是隐患。
不过傅朝朝也没有多说什么,隐约之间,他能感受到简云瑶并不是十分抵触有人发现她的身份,他那样肆无忌惮地喊她的名字,放在什么时候都是杀头的大罪,就只有这个女人根本不在意。
她似乎挺乐意有人叫她的名字。
这个念头短暂地在傅朝朝脑海里出现了一瞬间,就被简云瑶接下来的话语打断,隐藏进入更深的地方。
“这些人,都是大家族的出生,有了军功便到各地任职了,后来出了那档子事,我的旧部几乎都受到牵连,唯这些人,算是安然无恙。我给仍在地方军营的旧友写上一封信,让她们送上盛京。”
“这样可行?”
“也许会被送去禁军手中慢一些,但这样沿途经手的,依然是我能干涉到的人,不会出乱子。”
简云瑶完全没有意识到这话语之间的问题,傅朝朝却逐渐皱起眉头。
怪不得简云宿如此忌惮她这个妹妹。简云瑶的父亲是先帝的第二任皇夫,她本就是名正言顺的嫡女,从军多年又累积下赫赫战功。只从三言两句之中,傅朝朝更是听出了许多人对她的钦佩与敬仰。只是送一份信到盛京,一路上她都能干涉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