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稚再约裘嘉,裘嘉不出来了。
他说闻稚这个穷鬼约不起,回去搬个二十年的砖再跟他玩恋爱游戏还差不多。
闻稚单方面认定裘嘉是害羞,裘总哭的梨花带雨还打着奶隔儿,他肯定是耻于见人。
微信上闻稚天天跟裘嘉说早晚安,裘嘉偶尔回一下,要是闻稚发红包,裘总就会多回两个字。
闻稚洗完澡躺床上找男朋友谈心。
她先给裘嘉发了六块六的红包,裘嘉那边领的很快,领完就装死。
捡星星:裘总,您很穷吗?
裘嘉穿的人模狗样,他推了酒杯,找了个安静的地方。
裘嘉:不穷。
闻稚还没回,手机震动了下。
裘嘉:我喜欢看别人穷。微笑:)
闻稚觉得裘嘉多少有点变态,但她要包容,过几天就要高考,小金丝雀惴惴不安。
捡星星:你能来见见我吗?
裘嘉挑眉,想起女孩儿可怜巴巴的脸,他呼吸沉了些。
裘嘉:没钱就免提。
闻稚吃食堂都挑的素菜吃,脸颊的婴儿肥都下去了,她有在很努力的攒钱。
裘嘉接到了银行的流水。
十万八千九十八块二毛五。
有零有整。
捡星星:够不够呀。
捡星星:我想你了。
裘嘉把不够两个字删掉,他抵着唇,琥珀色的眼珠透着光,泛着暖意。
裘嘉:不是说要去广场卖艺?我去给你捧个人场。
他说完提起外套出了会场,前世他死的时候身边没一个人,这辈子就特喜欢凑热闹,舞会、酒吧、晚宴、会场……裘总赚着大笔大笔的钱,也过着挥金如土的生活。
闻稚想裘嘉了,虽然不是很想,但也的确想了。
她换鞋子,背上自己的乐器,叫司机把自己送到天水广场。
裘嘉还在调侃闻稚:你家里就给你这点钱?
捡星星:我爸妈说我泡男人太败家,把我卡都给停了。
裘嘉作为被泡的那个男人并没有感到很荣幸:那你给我的卡还能花吗?
闻稚突然心虚,她觉得自己爸妈不会做这么绝:……能吧。
裘嘉笑了。
捡星星:你试试?
裘嘉没动过闻稚给他的卡,不过他还真的贴身带了张。他从钱包里抽出来一张纯黑的卡片,卡身有个陷下去的烫金字母,wz。
闻家对他们唯一小女儿的宠爱。
裘嘉去了趟地下超市,在收银员小姐姐的媚眼里掏黑卡买了根棒棒糖。
闻稚到了地方,裘嘉才给她发了信息。
裘嘉:能用。
闻稚噘嘴。
捡星星: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呢?
裘嘉笑了,他打字:我是畜生。
闻稚没见过这么说自己的。
捡星星:……什么品种的?
裘嘉看向窗外,灯火通明,车水马龙:怎么?要跟我配对?
车轱辘压脸了。
闻稚脸蛋微红,扭扭捏捏:也不是不行。
裘嘉想起了闻稚的吻,她的唇瓣很软,眉眼满是认真,棉花糖一样的甜。
裘嘉按上了自己的嘴唇,他发过去一段语音。
闻稚点开,男音温柔,犹如凉风习习:“这么喜欢我啊。”
闻稚手指颤了下,意识到裘嘉不止人好看,声音也是一绝,干净清澈,带着温柔的缠眷。
她打开录音,在喧嚣的车上,弹了一小段尤克里里。
音乐轻快,女孩哼唱声轻灵,是《喜欢你》,裘嘉闭上了眼,突然意识到闻稚不是开玩笑,她还真的可以卖艺。
裘嘉先到的地方,他没真的打算让闻稚去卖艺,唱歌弹琴取悦取悦自己就行,人一千金大小姐,娇生惯养的,他哪敢?
裘总安排好了座位。
闻稚打扮的挺随便,侍者再三顾虑还是没说出衣衫不整者禁止入内。
闻稚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落落大方的。她眼睛一弯,肌肤白如象牙,标准的人间富贵花。
男士们蠢蠢欲动,他们纷纷望过去,默契的转了转腕表袖扣,一切能彰显自己财力的物件。
再脏的人都喜欢干净、美好、生机勃勃的存在。
然而无论他们再怎么暗示,小姑娘都全当看不见,她还突然小跑了起来,冲进了某个人的怀抱。
裘嘉这张脸不算低调,青年标志性的琥珀色瞳孔早就闯下赫赫威名,他耐心且温柔的理了理少女的马尾,看起来是个合格极了的男朋友。
一点都看不出来是闻稚花了十万巨资才请出来的。
裘嘉睫毛很长,卷发蓬松、很有异域感:“我给你带了礼物。”
闻稚看着她这个一毛不拔的男朋友:“真的?”
“用你的钱买的。”裘嘉拿出了棒棒糖,剥开塞闻稚嘴里,微笑道,“甜吗?”
闻稚把糖顶到一边的腮帮子,眼睛亮晶晶的:“甜。”
裘嘉摁着闻稚的脑袋,有点嫌弃的推开:“傻不傻。”
“不傻啊。”闻稚又不图裘嘉的钱,她有些感慨,“我只是感觉好久没见你了,就有点高兴嘛。”
裘嘉暼了闻稚一眼,把菜单递给她:“自己点。”
闻稚穷的一批,她舔着糖,含糊道:“谁买单?”
裘嘉身价千亿,但他不假思索:“你买。”
闻稚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她嘟囔了声:“我们以后可能不能要孩子了。”
裘嘉手一顿,孩子……?心底某个血腥的地方被重新揭开,他端起了冰水:“为什么?”
闻稚歪头:“我养不起了啊。”她嘟囔道,“养你就够费劲了。”
裘嘉抬眸,似笑非笑:“嫌弃我?”
死亡问答。
闻稚赶紧摇头:“没有,没有。”她把糖咬碎,嘎巴嘎巴响,“我就是……就是……是我太没用了,养不起你们父子俩!对,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