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李小居跟小学生似的应声。
白简满意的去上班了,他敢肯定,李小居不敢跑,他十分了解李小居。
白简走之后,李小居窝沙发上发呆,哎这事儿太怪了,昨天天崩地裂今天甜蜜缠绵,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儿?
除了惊疑,心里其实还有点儿欣喜,因为白简不放他走,而且早上还给他做早饭呢,这是不是说明,白简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呢?应该是,李小居点点头。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李小居就不想放手了,一点儿也不想放手了。
初恋的孩子,就是这样,只要对方给一点点甜头,就会奋不顾身的跳进去,就算是个火海,也不会犹豫。
暴风雨刚过去,小型龙卷风就过来袭击了,那位大爷闲着没事儿又上门找茬来了,今天白红威没带手下自个儿孤军奋战,没办法,昨天他让白恒滚了,到今天白恒还没滚的回来呢。
李小居窝在沙发上正在思索人生大计,门被拍响了,李小居凑猫眼一看,呦,这不是那位大爷么?莫非白简把下面防盗门钥匙给大爷了?肯定是。
“开门。”白红威没好气的喊,敲门声音越发的响亮。
为了邻里的和谐,李小居把门打开了,倚在门边,挑着个眼角,说:“大爷,您来干什么呀?”
“这我儿子家,我想来就来,你管得着吗。”白红威进来之后,直接就到沙发那里坐下了。
这又是准备过来找茬呢,李小居暗哼了一声,也坐到沙发上,继续看电话,完全无视白红威的存在。
“你怎么没脸没皮的,到现在都不走?”白红威这就是来找茬的。
“大爷,这是我家,你这不请自来的才叫没脸没皮,懂吗?”李小居也不客气,对付不了白简,对付大爷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白红威就是闲的,以往白恒在公司的时候,他得经常过去坐镇,因为白恒实在不是个做生意的料子。现在白简回来,他完全就退居二线了,什么事儿都用不着他,他坐在董事长办公室也没意思,文件都被白简处理的妥妥当当,他根本没事儿做。从官位退休这三年,一直在公司忙活,冷不丁闲下来,白红威特别不适应。
闲着没事就得找事儿啊,白红威想来想去,现在有个挺大的事儿他还没处理的好,那就是白简和李小居的事情。于是,他就来了这儿,找李小居的茬,说来说去,他就是闲的。
李小居也不是个吃素的,除了白简,他还真没怕过谁。白红威过来找茬,那纯属找刺激来了。
从来还没有人像李小居一样敢这么和他呛声,白红威既厌恶李小居和白简的关系,又忍不住的起了好胜心,他不战胜李小居,他心里不舒坦哪。人老了就跟小孩一样,那种好胜心都带着股幼稚劲儿,尤其在面对李小居时,那幼稚劲儿更加明显。
“我儿子的地方我就是主人。”白红威口头上向来占不了什么便宜,但是他气场强啊,尤其在强词夺理方面。
“好吧,就算你是小半个主人。”李小居敷衍白红威。
一听这敷衍的话,跟打发叫花子似的,白红威脸都气的发红了。
“什么叫我是小半个主人,我就是主人,你住在我儿子的地方,你-”白红威想形容词儿呢,憋半天没想到。
“你喝茶还是喝咖啡?”李小居看白红威憋的慌,问了一声,去厨房给白红威泡了杯茶。
白红威嫌弃的看了眼桌上的那杯茶,拿起来尝一口,说:“真难喝。”
见李小居不吭声,白红威喝了大半杯茶之后,把茶杯朝桌上一放,说:“你什么时候走啊?”
“我俩相亲相爱的跟两只鸳鸯似的,我干嘛要走?”李小居瞥了眼白红威。
被李小居这句话给恶心到了,白红威半天没吭声。他说不过李小居,老脸皮有些僵,可又不想走,走了去哪儿啊,还不如在这和李小居斗嘴有意思呢。
两人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拌着嘴,白红威也不离开,一直在这这儿呆着,只要李小居不说话了,他就来上一句。转眼间中午了,白红威屁股牢牢黏在沙发上,一点儿走的意思都没有。
“大爷,你不回去吃饭么?要找茬请下午再来。”李小居下了逐客令,这一上午白红威的嘴基本就没停过,喝了三杯茶吃了两苹果一橘子,其他时间就想方设法的找茬。
“我就在这儿吃,不行么?”白红威眼珠子一瞪,压根儿就没想过回去吃饭。
行,怎么不行,你不走我也不能赶你啊。
李小居撇撇嘴,去厨房炒了两菜,端桌上,白红威特自觉地早就在餐桌上等着了,饭菜上齐,立马就拿筷子开动。
“真是难吃,你就这么个手艺?”白红威吃了一口菜,特嫌弃的评价:“你说你长的难看,做饭还难吃,心眼也不实诚,啧啧啧---”
李小居撇嘴,说:“我比你儿子做饭好吃多了,我估计你也比不上我,你媳妇更比不上我。”那白夫人双手细嫩,一看就是不沾阳春水那种,估计连米饭都没蒸过。
“。。”白红威又被李小居的话给堵住了,他瞪了李小居一眼,开始闷头吃饭。
白红威的饭量顶李小居两,一边说着难吃一边猛吃,炒那两个菜,大部分都被白红威给吃光了。吃饱喝足,白红威又有了找茬的力气,坐沙发上看着对面的李小居,又开始喷口水。
李小居有一句没一句的和白红威拌嘴,看白红威气哼哼的样子,也挺有趣儿。这么大岁数的人,拉下老脸皮专门过来找茬也挺不容易的,李小居特体贴的不停给白红威续茶。
时间走的很快,转眼间都五点了,李小居看看钟,又看看白红威,说:“你还不走么?都五点了,再等一会儿白简可就回来了啊。你就不担心他知道你专门过来骂我?这肯定会影响你在他心里的形象,大爷。”
他有那么老么,一口一个大爷,真是刺耳,白红威对于这称呼有点儿不乐意。
想起白简那种假笑的脸,白红威有点儿退缩了,他这儿子连伪善都算不上,典型的从小坏到大从里黑到外,没离家之前跟个狼崽子似的,离家回来之后,披了层羊皮,比以前还恐怖上三分,想到白简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脸,白红威就觉着堵得慌。
他这三个儿子,大儿子天生就是个当官的料,从小就不活泼,老成的厉害,小时候就梳大背头,跟个缩小版的社会学者似的,二儿子是个二流子,干什么都不行,脑袋就跟长在屁股上一样,要不是他成天盯着,绝对能长成个小流氓,小儿子是个狼崽子,白眼那种,永远养不熟。同事朋友都说你这三儿子真不错啊个个都有出息,实际苦楚只有他自己知道,没一个贴心的啊,都跟领养的似的,个个铁了心的跟他斗心眼儿。
白红威思索了小一会儿,丢了个冷哼,开门走了,走之前还给李小居留下句话,说会不定时的过来观察,什么时候李小居走了他就什么时候停止观察。
观察?说的太冠冕堂皇了,明明就是找茬,李小居撇撇嘴。
五点半多点儿,白简就到家了,他是一路小快车的冲回了家,想到李小居窝在家里等着他,他嘴角就忍不住的勾起来。回家之后,白简笑眯眯的站厨房门口,看着在厨房里面忙活的李小居,真是越看越可心越看越顺眼。
该不会昨天刺激太大,脑袋坏了吧?李小居暗自揣测。白简这状态真的太不正常,看那笑儿,多么邪恶啊,看那个眼神,多么傻x啊,脑神经难道真刺激坏了?。白简那铜墙铁壁的外壳里面难道包裹的是豆腐渣子?有可能。
吃完饭,刷碗这个事儿白简主动承担了,吃饭的时候白简亲了李小居六口,还抢了一口李小居嘴里的米饭,顺带把已经进了自己嘴里的菜喂给了李小居,李小居差点儿恶心的吐出来,在白简热情过火的目光下,李小居忍了恶心默不吭声的吞下了这口菜。
白简这一系列甜腻到恶心的行为持续了有小半个月,也不见他腻烦,李小居也只能受着。不过白简把他的禁足令给撤了,撤了之后,白恒过来找他出去溜达了一趟,没在外面呆太长时间,互相诉诉苦,就各回各家了。白穆来电话说面馆这个事儿得拖一拖,他朋友又不想搬店了,而且营业执照现在不大好弄,李小居也只能说谢谢啊我不着急。他其实很着急,但是急也没用,只能在家干熬等着。
在他无聊的这段时间,幸亏白红威没事儿就过来找茬,让他的生活不那么无聊。白红威老爷子算是胡搅蛮缠死皮赖脸的一把手,隔三差五的就过来找李小居,那脸皮越来越厚跟铜墙铁壁似的。李小居实在不明白白红威是怎么想的,既然厌恶他,干嘛还经常过来啊?这个架势怎么就跟上赶着讨好似的。
“哎我说大爷,你能不能不挑食?你光咬掉红肉那白肉就那么扔了啊?我那钱挣的可不容易,别浪费,浪费可耻啊。”李小居指指被白红威撇在桌子上的那块白肉。
“什么你的钱,这我儿子的钱买的。”白红威瞪了眼咋呼。
李小居有点儿无奈,这老爷子不仅赖皮功夫一流,而且从来不接受别人的话,只信自己猜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