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茶壶轻轻将晓翀平放在床上,连忙将四周的纱灯全部熄灭,整个逢缘厅内只有桌上一盏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
晓翀轻轻松了一口气,轻轻闭上了双眼,似乎已将入睡。
“晓翀……”
大茶壶满眼疑惑,望着晓翀,却无奈的走出逢缘厅,前往一重天的花厅。
子时一刻,晓翀从梦中惊醒,睁开了双眼,大茶壶就趴在床前已熟睡。
“茶壶叔……”
晓翀轻轻走下床来,随手从床头的衣架上拿起一件外敞披在大茶壶身上。
窗外的风很轻,晓翀静静地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明月,心中却是无限哀思。
“水生、绣芳、你们都还好吧?我不在,娘亲应该就不会罚你们了。张大叔,请你一定要照顾好水生和绣芳。”
夜风微凉,晓翀不由打了个冷颤,却深深叹了一口气,依旧仰望着天上的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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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楼依然是销金客的人间天堂,自从天香阁主的牌子被封,多少慕名而来的客人都是垂胸顿足。
吴大老板却好象一反常态没再逼晓翀接客。老鸨和大茶壶心中暗自宽慰了许多。
晓翀在逢缘厅内,伤势却丝毫未见好转。大茶壶和老鸨暗自担心晓翀的身体,晓翀的情绪一直极不稳定,刚服进去的药经常就会吐出。
逢缘厅就在一重天的花厅旁,临近大门。
这里一直来来往往的人较多,白天晚上都十分吵闹。
晓翀就住在逢缘厅内,却时常可以隔着门窗听到讥讽自己的声音。每次这些话便如尖刀般刺激着晓翀,晓翀的心潮翻涌,胃气上逆,服下的药或喝下的粥便自然会全部呕出。
大茶壶也深知晓翀心情不好的原因便是如意楼中那些搬弄是非的人,他和老鸨只要看到便会深加斥责。但是事与愿违,他们越是极力维护晓翀,越是有更多的人来到花厅附近大声议论。
晓翀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已有三天服不下药,半个时辰前刚刚服下的莲子羹,此时却又呕了出来。
大茶壶轻轻地擦拭着晓翀的嘴角,双眼却已红肿。
“我没事……茶壶叔……你去忙吧……”
晓翀的声音已变得微弱,脸色却更加苍白,远不如未来如意楼时在听香榭内的情景。
“好好睡一觉,什么都别想。一切都会过去的,他们说累了就不会再说了。”
现在已是酉时一刻,大茶壶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晓翀的肩膀,缓缓出了逢缘厅。
晓翀淡淡一笑,却将头扭了过去,不再看大茶壶。大茶壶的心沉重无比,他明白,晓翀是不想让自己看到他的眼泪……
子时三刻,大茶壶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逢缘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