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已过数日,晓翀的身体已经康复,可以在天香阁内行走。吴大老板今日似乎有重要的事情,卯时就骑着追风外出,却未带任何长随。
老鸨乘着空闲,便来到天香阁陪晓翀说话解闷。
晓翀斜卧在贵妃榻上,气色已渐好转,听老鸨讲着从恩客们那听来的新鲜事,不时温柔地一笑。
“晓翀,你能天天这么开心就好。这件事情总算是过去了,你可把妈妈吓坏了。这两天妈妈天天都在念佛,求佛祖保佑晓翀平安无事。”
老鸨叹了一口气,却用埋怨的眼神望着晓翀。
“妈妈,谢谢您的关心。我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哪天若是日子到了,我自然就去了……”
晓翀淡淡一笑,双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忧伤。
“呸!呸!呸!年轻轻的就混说!晓翀,你可别再和老爷置气了,好歹等到你满十八岁,妈妈一定带你回苏州老家,到时候我们都过几年清静日子。”
老鸨从春凳上站了起来,对地啐了三口,才放下心来。晓翀却不由笑了起来。
“哼!亏你还有脸笑?妈妈是上了年级的人,你还说这种伤妈妈心的话,妈妈算是白疼你了!”
老鸨咬着嘴唇,瞪了晓翀一眼。
“我到是不想伤妈妈的心,只怕我的身体要伤妈妈的心。”
晓翀坐起身来,低着头,又笑了起来。
“哼!你们就呕我吧!明儿我也吐口血,全吐在你们身上,让你们乐去!”
老鸨又坐了下来,却将身子扭了过去,背对着晓翀,拿起纨扇,摇了起来。
“妈妈……”
晓翀下了贵妃榻,走到老鸨身边,不觉涨红了脸。
“晓翀,妈妈是在骗你呢!她才不会生你的气,你可别又发急,再作也病来。”
天香阁的门被推开,大茶壶走了进来,笑望着老鸨。
“晓翀,你可千万别犯急,妈妈才不会生你的气,你快躺着去!”
老鸨转过身来,握着晓翀的手,眼中竟是笑意。
“妈妈,您这一来,晓翀的心情都好很多。您还是多劝劝晓翀,可别再和爷置气,免得又生出什么事来。”
大茶壶扶着晓翀斜卧在贵妃榻上,自己搬了张春凳,坐在榻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