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娥……”
路长歌一挥手,打断宁友川的话,“我也不想听你说什么。该说的两年前你都和我说完了。今儿的事儿,是我和演员之间的一点小矛盾。你要是因为这个想和我替董秀说和,我只能告诉你,大门在那边儿,”路长歌伸手指了指,“请你替我从外边把它关上。”
宁友川挑了挑眉毛,好啊,几句话就堵了他的嘴。他如果真是如路长歌所说,是为了董秀来找他说和的,那还真是无话可说了呢。
想到这里,宁友川突然觉得路长歌和自己闹这一场的动机,也不那么单纯了。
他不由得带着审视的色彩重新看眼前这个年轻人,黑框眼镜,气鼓鼓的,看起来的确是一副因为以前的情敌和自己翻旧账的模样。
“你急什么。这是你和董秀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宁友川试着把自己从这件事儿摘出来。
“放屁!”路长歌却又怒了,“别以为你是个好东西。要是没有你给她撑腰,她敢这么硬气?你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
宁友川的脸色不好看了,倒不是因为路长歌的歇斯底里,而是因为他渐渐察觉到路长歌的意图了。
“那,等晚上,我和她说一下吧。劝她老实一点。”宁友川试探道。
路长歌显然不满意,“那倒用不着你。我和你明说吧。开机之前我就和这个董秀不对付,我见不得她总是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既然她自己把问题摆出来了,今儿晚上我就和张钰他们说,这个剧组里,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宁友川突然轻笑了一下。他总算明白路长歌的意思了。有她没他是吧?就是想借着董秀这次罢演的错处把事情弄大,然后把董秀踢出剧组。
最好还是借着自己的力把董秀踢出去。毕竟自己是风云影视的人。
路长歌看着宁友川神色,心想怎么不表态呢。现在不把董秀这个演员换掉,以后补拍花飞花的戏可就麻烦了。
宁友川不管他心中所想,径直向门口走去。路长歌一急,难不成他真就这么走了?自己设的套儿,他就不钻了?
路长歌眼见着宁友川过去把门关上——从里边关上顺带反锁。然后宁友川一回身,人朝着路长歌压了过来。
下一秒路长歌就被扯着领子推到床上,床垫的触感让路长歌心下一紧,不知所措起来。
“你做什么?”路长歌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慌张。
“哼哼,”宁友川一脸的狰狞愤怒,“我看你是昨晚演戏演疯魔,被影帝附体了。心里打了点小算盘,就到我面前玩美人计。你以为爷我是没见过大风大浪的,当真看不破你这点雕虫小技了?”
宁友川一挥手,就缚住路长歌两只手,握住手腕子死死压在身子两侧。宁友川一低头,紧贴着路长歌脸面,一口绵绵之气吹过去,只觉得身子下面的人抖了三抖。
“别忘了,你演戏那一套,是谁教的!”
路长歌惊慌之余,心头又袭上止不住的愤恨,他最见不得宁友川这副流氓相。就好像自己一辈子都会被他吃的死死的似的。
想到这里,路长歌也顾不得心下的算计,全身力气集中在左边一只手上,挣破宁友川的紧缚,拿起床头柜上一只烟灰缸,照着宁友川的脑袋就是一下子。
两秒钟之后,宁友川松开路长歌,他前额肿起一个包来。
“你还真下的了手。”宁友川闷闷说了这么一句。一时间房间里的两个人都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宁友川自己觉得没趣,也不再说什么,拿着那张要来的房卡出去了。
临走之前扔下一句话,“董秀的事儿,我会帮你说的。可你这么设计我,我有点伤心。”
路长歌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反反复复想宁友川说的那句话。
他伤心?
他怎么不说很早以前就伤了自己的心呢?
第13章
宁友川确实气闷了一阵,回到自己房间歪到床上想了半天。
他是一点都没想到,从前那个直来直去的路长歌,现在居然学会耍心机了。而且还算计到自己头上来了。
宁友川哼了一声。
向阳敲门进来时,就看见宁友川一副沉静的模样,坐在床上一声不吭。
他知道,宁友川生气了。
向阳脑筋转了一圈,在c市这边能有什么事儿能让宁友川这么快变脸——早上还好好的呢。
向阳把买来的烟放到床头柜上。
“宁导,烟买好了。”
宁友川眯着眼睛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做声。
“晚上想吃什么,我去买。”向阳声音软软的问询着宁友川的意见。
向阳微微叹气,拿起那包新买来的烟,拆开,抽出一支,点燃,递到宁友川嘴边。
宁友川抬头看打断了自己冥想的这支烟,再抬头看见向阳。依旧是忧郁着一张脸孔,眼神里有点关切。
宁友川不是迟钝的人。向阳对自己的感觉,宁友川多多少少明白一点。之所以这么多年都没换掉这个助理,一方面是怜惜他就像个忧郁的大男孩,另一方面也是由于向阳实在做的太好。
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向阳都会尽最大努力替自己安排好一切。哪怕最微小的一件事,向阳都会替宁友川考虑周全。就像买烟,向阳清楚地知道宁友川吸烟的频率,知道宁友川喜欢的品牌。他甚至总能在宁友川烟盒里剩下最后一支烟的时候,拿来新的一包替换。
宁友川接过那支烟,随便说了一样吃的,向阳便走掉了。
可能是因为计划内的戏没能拍出来的关系,剧组这一天收工特别早。走廊里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的时候,路长歌有点紧张。
今天的事,一定是晚上主创会议的重要话题。
董秀罢演是她的不对,自己不接电话不服从监制和导演改戏的决定则是自己的不对。两边都有错的时候,导演刘盈,监制张钰的话就可以决定走向了。
如果这件事宁友川不介入,那很有可能一败涂地的人是自己。
路长歌看着门口的方向,也不知道此时就在对面的宁友川会是什么心情。下午说的那一席话,路长歌一直在用话激他,谁知道他会那么抵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