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手,从发上取下了一根发簪。
簪尖锋利,在烛光下折射出骇人的光芒。
萧晗眼神一凛,颤着手将那簪尖靠向他的颈部。
“可你说你并没有在乎的人和事,以前我不信,现在我信了……”
因为在他火烧萧家的时候,她就被已经被他毁了。
既如此,她便没有再犹豫的理由。
手上稍稍用力,簪尖便抵向了楚淮颈部,她往下压去,已经刺破皮了,有细密的血丝顺着颈部流淌而出。
烛光在床底映照出两人的影子,一阵风吹来,烛火被吹的忽明忽暗,唯有地上的那抹影子,没有移动过半分。
……
倾盆大雨如期而至,凉飕飕的冷风从衣袖灌进,梁实恍过神来,慌忙起身跑上栖吾殿上的月台避雨,而原本他坐着的那块干燥地面也瞬时被雨水打湿。
“又下雨!又下雨!容县下大雨,皇都下小雨,老天啊老天,你就不能稍微消停些?”他没忍住仰着头斥了一句。
回应他的则是一道沉闷的雷声。
“轰隆隆”
直让人心里发颤。
“吱呀”一声响起,身后栖吾殿的大门忽地敞开,萧晗惨白着一张脸从里走出,着实吓了梁实一跳。
“皇后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可是陛下出了什么事了?”
他忙追问,然而萧晗却不加搭理,木然地朝阶下行去,手中握着的簪子还在往下滴着血,但转瞬便被雨水冲刷殆尽。
见她出来,在外等候的夏禾等人忙上前给萧晗打伞,挂披风。
抬着步撵的太监也迎了上来,身上都套着蓑衣。
任由夏禾将自己搀上步撵,萧晗全程没说一句话,待得她上了撵时,手上力气一松,手上那根还染着血的簪子便垂落在地,淹没在雨声、脚步声、和身后梁实的一句“微臣恭送皇后娘娘”的请安声中。
萧晗离去后不久,栖吾殿伺候的宫人陆续进去,而后,便是此起彼伏的一阵大叫之声。
“陛……陛下!”
梁实听见声音,想起方才萧晗离去时的脸色,忙不迭冲进殿去。
“陛下怎么了?”
他着急大喊着,视线望去,楚淮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支在床边,颈上还往下淌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