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百姓可以没有楚淮,但是不能没有皇帝,现在晗儿已经想到办法了……您再等等……”
她木然地看着眼前的灵位,嘴角微微上扬,试图出一副自己心情很好的模样,只那瞳孔当中,并未有任何亮光涌现。
秋梨已经将床榻铺好,正要去关窗户,萧晗见了,刚想说“等等”,忽地又不知想到什么,将那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下去。
彼时,在凤阳宫外,一抹亮光由远及近缓缓朝凤阳宫走来,只是再走到凤阳宫百步之内时,停住了脚步。
如墨般的黑眸定定望向凤阳宫内的亮光,楚淮的嘴角噙上一抹温柔笑意。
后脑勺的撞伤除了让他偶尔有些头疼以外,并没有引起其他的并发症,那晚醒来后,他便投身进了江南水患的事宜当中,不仅如此,洛城的建设与边境的防卫,乃至在皇都内实行的各种新策,亦都让他分身乏术,这才在白日里抽不出时间来凤阳宫。
只有当月上中天,批改完最后一份奏折时,他才会习惯性地走到这凤阳宫,目光遥遥望向远处的亮光之上。
这时,内侍总会提着灯笼上前提醒他:“陛下,天晚了。”
"再等等。"他说。
视线依旧锁在前方的殿宇之上。
一直等到宫内的烛火灭掉,伺候的宫人四散离开安静守在殿外时,楚淮才会放心地舒出一口气,转身离开。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不久,萧晗披着一件外衫,悄悄的支开了窗户,从缝隙里怔怔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出神。
……
翌日,楚淮正与楚昭在长明殿商讨着接待俪国公主的细节。
楚淮看着侃侃而谈的楚昭,恍惚想起自己在给那俪国公主定的和亲人选中,楚昭并不在列内,不由打断了楚昭,揶揄了两声:“楚丞相,朕赐予你一桩姻缘可好?”
两人往来向来秉承着君臣之礼,楚昭一听这话,不解其意,但看楚淮的表情,便知其中准没好事。
慌忙摇头:“微臣惶恐。”
“丞相这颗心难不成还在皇后身上?”
“陛下!”楚昭急得脸色涨红,“臣与皇后清清白白啊。”
楚昭的心思,没人比楚淮更清楚,只不过公是公,私是私,他分得清楚。
况且楚昭除了那晚要带走萧晗之外,并未作出其他出格的事情,而他又答应了萧晗不会因为此事对楚昭下手,现在说出这句话,不过就是激一激他罢了。
楚昭的表现,一如他所料,他稍稍放下心来,见楚昭没有娶妻的意思,他也不再勉强,随口便岔开了话题。
楚昭默默松了口气,只这口气未松太久,便有内侍匆匆忙忙来报,说奉皇后娘娘之命,要见楚丞相。
“可有说何事?”楚淮翻看奏折的动作顿住,蹙眉问了一句。
“没……”传话的内侍悄悄睨了眼楚淮的神色,又多说了一句,“不过听凤阳宫的下人说,最近皇后娘娘的心情不大好,没什么精气神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