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洲却不愿撒手:“我不放。”他弯下腰,将脑袋搁在崔白菀的颈窝处,鼻息喷洒在她的皮肤上,所过之处顿时立起细小的疙瘩。
沈思洲低声道:“以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只要你平安就好。”
崔白菀了解的沈思洲,是一个从来高傲、不曾低头的人,大雪天被罚扫祠堂也不肯说一句服软的话,现在却在为了她而一再退让。
指甲死命地扣住掌心这才勉力控制好自己的心绪,不让自己被打动。
沈思洲听她不言,扣住她的肩头,薄削柔弱的肩头被他的大掌轻易地拢住。崔白菀听到眼前之人的声音沾染上了几丝薄怒与无可奈何:“你说句话,别再躲我了。”
她侧头,讷讷道:“今日的事多谢你。”
沈思洲继续逼问她:“还有呢?”
声音更弱:“你、你没受伤吧?”
这才算满意,沈思洲放软声音,答道:“我没事。”
他又突然凑前来,将她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捏一捏她的耳垂,动作极轻极快,一触即松,快得让崔白菀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有人来了,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说完,身形一闪,跳出了窗外。
崔白菀不由侧头去看窗外,今晚月色皎皎,银辉落曼一地,只见那个天青色的身影纵跳轻盈,翩跹如云鸾振翅。
天似穹幕,笼罩上下,俱为一黑,跳跃的身影被天幕吞噬掉,崔白菀的心没来由得轻揪了一下。
沈思洲没有骗她,他真的可以来去自如而不被人发现。
恰巧此时外面传来的春妆的声音:“秋月你把粥再温煮一下,我去看看小姐醒了没有。”
等到春妆进屋掌灯后,这才发现崔白菀早已醒了,整个屋子黑漆漆的,她一人独坐在床边,面色带着一抹异样的潮红,表情怅然若失。
“哎呀小姐你醒了?怎么也不叫我?”春妆快步上前给她披衣服,夜晚潮冷,这般衣衫单薄坐在那里很容易生病的。
春妆为她披衣的手被握住,抬头再看,只见不知何时崔白菀已经泪流满面,泪盈于睫,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打湿了春妆的手。
春妆将她揽在怀里轻声抚慰:“小姐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
崔白菀喃喃:“是做了一个梦。”
大梦不知春秋,两年不愿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