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光站在床边心焦到不行, 可却不敢出声询问,只因救治的老大夫也是满头的大汗,几宿没阖眼,承受的压力不比谁小。
李景消下令无论如何都要救活沈御史,但是沈御史的腹部几乎要被尖刀捅个对穿, 还是带剧毒的尖刀,那么大个窟窿,乌血如注的, 要怎么救啊!
直到第三日,沈思洲依旧没有睁眼。
李景消每天没事都会来守一会儿, 哪怕片刻,也要来问一问情况,可见对其重视,大夫的心理压力更甚。
如此又过了两日, 沈思洲总算是睁眼了。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尚看得不大分明, 只是隐隐约约地看到一群人在围着他, 无数的声音在他耳边嘈杂响映,恼人的很。他想要闭上眼继续睡过去,却听见了松光的声音。
“少爷!您醒啦!”声音热切又欢欣, 是真心实意的在开心。
但是床上躺着的本人却不那么开心, 他语调恹恹:“嗯?我还没到阴曹地府?”
松光:“……”
他干巴巴道:“没呢,五殿下找人给您救回来了。”
啧, 冤家。
有人大步闯进来,冲到床边一把攥住沈思洲的手:“不是说沈大人醒了吗?怎么不睁眼,大夫,给我传大夫来!”习武之人声音洪亮,近距离的吼叫更是炸耳,对于刚醒不久的沈思洲来说,不啻于平地惊雷,这让他不耐地皱了眉头。
又是一阵躁动,一群人咚隆跑了出去。
沈思洲不堪其扰,终于开口道:“殿下离我远些,有些吵到微臣的耳朵了。”
李景消这才后知后觉,往后坐了些,声音轻柔,语气关切:“沈大人还好吗?”
他是真的担心,毕竟他与六弟的结盟只有沈思洲这个中间人知晓,万一沈思洲死了,六弟翻脸不认人,那他可真就是末途的困兽了。
沈思洲一副要死不活的语气:“不太好。”
“哦哦,那、那沈大人再休息休息吧。”李景消见他神色恹恹,想来是刚醒没什么精神。他知趣地走了,没有再烦沈思洲。
及时赶来的大夫顶上来,替他把脉开方煎药。
如此过了两天,李景消再来的时候,沈思洲的脸色比之之前要好上许多,好歹看起来像个人了。
等到夜里,李景消例循来看望他,问候几句后,便要走掉,却听得沈思洲开口叫他:“殿下留步。”
一场大病让沈思洲瘦得病骨支离,他挣扎着坐了起来,显然有话要说。这是他醒来后,第一次与李景消商谈。李景消意识到他定是要说一些机密决策,挥手让手下人都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