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第一次参加活动时候的紧张和急促,这次沉复明显要更加淡然一些。他跟在时霁身后,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惹眼,又在时霁需要的时候提供帮助。
虽然沉复已经尽可能让自己恢复到正常的工作状态,但在听到“王嘉染”三个字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侧过头去。
王嘉染穿了身玫瑰色的纱裙,她本就是有些甜美的长相,这次的纱裙和皇冠,衬托得她更像一个公主。
沉复想要控制自己,可却忍不住内心的自卑与妒忌如同洪水决堤。
他怕在时霁面前丢脸,说了句要上厕所,就识相地离开。
他想自己离开后,时霁一定会去找王嘉染,然后两个人坐在一起,金童玉女,郎才女貌,聊着那些自己根本就无法介入的话题。
沉复知道时霁对自己很好,不可能这么无情,也知道合约还在,时霁按理来说不会随意撕毁。
可他就是控制不住,如同自我毁灭一般地让思绪纠葛成自己最不想看到的样子。
沉复猛地往脸上泼了一捧水,让自己冷静一点。
另一边,沉复走后没有多久,王嘉染的身侧确实坐了一位相貌俊秀,待人随和的男人。
只是这男人不是别人,是阮知年。
“嘉染,你也在啊?”
“嗯,阮老师?你怎么来这里?”
阮知年本就是随和谦逊的人,很快就和王嘉染聊到了一起,他耐心地给王嘉染介绍拍卖会上的藏品,将那些无法捉摸的现代艺术解释得动情又伤感,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倒真的像是一对璧人。
时霁只看了他俩一眼,就移过了视线。
从综艺节目回来之后,出于对长辈的尊重,时霁带着颜一隐去拜见了一下阮知年。三个人见面,不免就会提到现在的状况。
尽管沉复现在已经不会再接触到镇魂散,但沉复差点魂飞魄散的恐惧仍然萦绕在时霁心头,他太想知道这镇魂散到底是从何而来,这背后到底还有什么样的组织和阴谋。
但沉复的父亲迟迟抓不到,如今王嘉染这边倒成了唯一一个可以和镇魂散联系上的线索。
“你们没发现,王嘉染和那小鬼的样子有些不太对劲吗?尤其是王嘉染。”
阮知年这话让颜一隐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之前也见过王嘉染,两个眼睛一个嘴,不挺正常的一个人吗?
“王嘉染的身体没有任何异常,师叔是想说这个吗?”
时霁回答了这个问题。
诚然,被一个凶狠的厉鬼缠上这么多年,是个人身体多少都会有所亏损,但王嘉染似乎并没有受此影响。
“而且那鬼气确实无端地在被削弱,所以这么看来,这一人一鬼的关系里,王嘉染应该是占上风的。”
“那师叔有什么想法呢?”
阮知年的计划很简单,既然出手去抓那只厉鬼会打草惊蛇,不管王嘉染到底是什么,左右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也没有恋爱经历,攻心为上。
“我们三个找个人接近她,套点信息出来。”
一说这个,颜一隐往后退了一步,“哗”地一下打开折扇,上面墨笔酣畅龙飞凤舞写了“妻管严”三个大字。
他与麒麟伉俪情深,自然是不想冒这个风险的。
时霁也摇头拒绝,虽然他自认为三人之中,若是谈到美人计,那自己必定当仁不让,但沉复在,这小孩心思缜密,万一让他误解了,自己又该心疼了。
于是就剩下了阮知年。
“行,我知道了。”
阮知年虽然有名义上的男友,他却并不打算为其守贞。
既然两个师侄都不方便,自己这个做长辈的,也只能替他们多分担一点。
于是乎,今晚慈善之夜,阮知年按照三个人计划好的一样,来找王嘉染了。
阮知年这边进行得很顺利,时霁松了口气。
沉复久久没回,尽管胸口的项链告诉自己沉复现在并无异常,但时霁还是放心不下,打算去厕所找找他。
时霁并不熟悉路,只能一路询问工作人员。
在走到一处拐角的时候,突然,一个抱着玩具的小孩突然出现。
这小孩身上,萦绕着强烈的鬼气。
不出意外,这就是阮知年提到的,王嘉染家里圈养的:小鬼。
这小孩看起来格外阴森,皮肤常年不见阳光透着股病态的白,眼神也相当可怕,圆溜溜地眼珠子如同玩偶镶嵌上的玻璃珠子,黑漆漆地盯着时霁。
“你好,我是王嘉染的弟弟,王和染。”
但对方上来却并没有任何威胁的意思,反倒是耐心地做起了自我介绍。
这种级别的厉鬼,虽然是鬼中强者,但在妖王面前也不过尔尔。自然是嗅不到妖王刻意隐藏的气息,他还当时霁是普通人类。
“你好。”
时霁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找上自己,但也故作淡定地跟他打了声招呼。
“你好啊,怎么一个人在这儿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