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冯凭萍敞开卷轴走向桌子，取了一支笔拟好指令，写下监察院，冯凭萍。

文翡走了过去，望着枯瘦的手指提着笔直的毛笔，慢慢地写字。

他有点想笑，因为冯凭萍写的字很丑，歪歪扭扭。

要知道这冯凭萍一名讳在当年名动江湖，让无数谍者潜入敌人探取机密，这比通天还难。

“监察院没有莫宁焕的资料。”文翡说道。

“他这个人对于这个国度太过隐患，身份暴露了，京都随时都有可能重蹈覆辙，所以我把他的资料烧了。”

文翡皱起眉头，目光微颤:“他们应该猜不到他是真的还是假的。”

冯凭萍微笑着:“文翡，你别想太多。当初莫家人以假乱真，把一个小少爷当做莫家唯一的后人，连同庄子烧死在大火里了。要想引起公愤，那还得知情人出来解释，不得直接暴露谁烧了庄子。”

文翡心中忽然有一丝疑惑，莫宁焕出现在书院大会里，冯凭萍说不定早已有了算盘。

冯凭萍走近窗口，屋子里的窗户遮掩着黑布，他掀开一角往外望去，淡淡一说:“大会总归不太平，到时候你派点人去保护他。”

“陛下可能会知道，如果我们保护唐庆的隐患，也不知是福是祸。”文翡走到冯凭萍身边，也往向窗外。

冯凭萍对着窗口发笑:“陛下如果要了我这把老骨头，烦请你给我到墓碑送点龙井茶来。”

文翡听了这晦气话，连连摆手:“要送的话可别使唤我，我只给活人办事。”

话音刚落，冯凭萍转过身，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黑暗角落，那里无声无息的落下一条黑色影子，一条老长的黑手拉下窗口的黑布。

外面刺眼的阳光照射进黑暗的屋子，来的人没出半点动静。

文翡盯着黑色影子，回看冯凭萍:“让他送吧，这身黑色装扮就很应景。”

“……”

监察院刚过了午时的议事，各个部门的巡官准备去吃饭。

一片阳光灿烂，路过的黑色长道路的一柱嵌入几块琉璃瓦拼接成的面底的石柱，面上闪着金灿灿。

石柱底下有一块孔雀石砌成的石碑，石碑上不知道刻着哪一国的文字，仿佛是异国的文字。

这块石碑用的是京都偏僻寒山底下的一块孔雀石挖出来的石料，而提字的人却是异乡人。

上面那些文字受过陛下的允许，监察院的考证才方能留在这里。

落款人是:亦思明。

能通晓这种文字的人一般是他国人士和出塞的使者。出塞的使者里没有亦思明这个人，也没有人知道亦思明是谁。

众人猜想，这块石碑能不受异国文字影响，被放在这里，可想而知这里面的内容定然是大尊大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