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抓狂:“……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大妈发现了他们,浑身一僵,关节仿佛在这不到一秒的僵硬中拧上了发条,紧接着高举起五颜六色的碎布条拖把,以惊人的速度向他们冲了过来!
“你先上楼!”王永从背后将谢从心朝着楼上一推,矮身用头撞上大妈肚子,将她顶开,给谢从心争取时间,“去拿电脑!”
谢从心却不急走,站在楼梯口看着两人缠斗,忽而一笑:“不说这个说什么呢?说说你们吗?你们就不是很敬业了。”
“???”
“我以为各位既然要演,总该下点功夫,怎么样也撬一辆军车来,而不是路上随便捡一辆糊弄我。”谢从心话题一转,听着牛头不对马嘴,王永却面色大变,一个分心,被大妈一拖把打中膝盖,险些跪倒。
稳住身体,王永喊道:“你在说什么?!”
“说你们演技太差了,”谢从心靠在楼梯扶手上,似笑非笑,手里把玩着徐明义给的那把水果刀,已经摘了皮套,刀锋还算锐利,“还给我水果刀……过家家吗?”
“……”
从余磊三人踏进门的那一瞬间,谢从心就对三个人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他们身上没有军人特殊的气质,形容也太干净了,完全不像是从川省赶路而来。就连开来的车,虽然是川省牌照,车身却干净如洗,一点血迹也没有。
楼梯下王永从口袋里摸出另一把……小号菜刀,仔细一看,是把张小泉。
他发起狠来,一刀送入大妈胸口,血登时溅了满脸,手腕转了半圈才把刀□□,又迅速补了两刀,大妈直挺挺向后倒去,立刻就没气了。
随后他站直身体,看向谢从心,细小的眼睛里目光闪烁,随即化为狠戾,“你倒是挺聪明的。”
“是你们把我想得太蠢了,”谢从心微微一笑,“或者说,你们本来也没打算骗我多久,只要我跟着上了车,根本无处可逃,不是吗?”
“所以你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王永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想让我们被这些丧尸咬死?”
谢从心象征性地鼓了鼓掌:“你也挺聪明的。”
“我聪明你麻|逼!”王永破口骂道,“我们被咬死,你就活得了?!”
“我当然有办法活下来,”谢从心又是一笑,“不用担心我,谢谢。”
“担心个屁!”王永一口口水吐在地上,“我他妈现在就一刀捅死你!”
说罢提着刀朝谢从心冲了过来!
谢从心立刻转身朝三楼跑去,王永紧追其后,楼梯狭窄,转弯时王永的几乎已经勾到谢从心的衣摆,谢从心摆脱,同时横握水果刀柄向王永送去,借着楼梯的高度差,正好擦着王永的鼻尖而过
王永被迫跌退两级,谢从心不跑反退,一步下楼,在王永站稳前抓住他的手臂一折,王永吃痛松手,手里的刀顺着楼梯缝隙掉下一楼,清脆一声响。
严慎以前教过他几招擒拿术,虽然没有实战用过,但他记性好,对人体结构也了解,知道哪里是软肋,对付一个身材瘦小的王永问题不大。
谢从心欺身而上,将王永抵在了墙壁上,水果刀压在他脖颈大动脉处,“说一说吧。谁派你们来的?为什么会知道国科院派人接我的事?”
王永下意识吞咽口水,喉结擦着刀锋而过刮出点痛来,他顿时不敢再动,“不知道……我只是听磊哥的话,其他什么也不知道。”
“知道多少说多少,”谢从心刀锋更近一分,微眯双瞳使他看起来有些危险,“反正外面已经变成这样,我为了自保不小心失手杀个人,问题也不会很大,你觉得呢?”
低沉声音配合那笑容,王永抖了一下,“就……就两天前,有人联系上徐哥,让我们冒充国安部的人,来这里把你接走,完事了给一大笔钱……”
“接去哪里?”
“郑城……”
“郑城?”谢从心低声重复了一遍,“你们是本地人?原来就认识?”
“不是,”王永小心翼翼,眼睛不断向下瞟那刀锋,就怕谢从心一个错手,“我和磊哥是老乡,贵省那边过来打工的。跟徐哥是工地上认识的,我们住一个宿舍。”
看来徐明义才是关键,王永身上问不出更多了,谢从心正考虑是不是放他走,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了脚步声
不是被感染者那种沉闷的声音,是普通人的脚步声!
“磊哥!”王永熟悉余磊的脚步声,登时眼睛一亮,高声呼喊同时挣扎起来,刀割破了皮肤也管不上了,“快救我!”
谢从心来不急捂他的嘴,只能按着他的肩膀不让他挣脱,楼下脚步声一顿,当即加快,登登跑了上来,隔着半层楼梯打了个照面,果然是余磊和徐明义!
“永子!”
谢从心“啧”了一声,反把将王永手按在背后,脚背勾住他的小腿肚向前就是一拽,将他对着楼下两人迎面推下,随后迅速转身,也不管砸没砸准,朝着三楼跑去。
余磊手忙脚乱去接滚落的王永。
徐明义喝道:“别跑!”
怎么可能不跑?
徐明义话音未落谢从心已经进了三楼走廊,随即放轻脚步,又砰得一声把手边某个房间的门用力关上,在余磊等人上楼梯时,绕进走廊尽头的应急楼梯,又下了楼。
余磊追上三楼时,谢从心已经闪进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轻掩上了门。
“他进房间了!一间一间找!”楼上传来徐明义的喝声,“一楼门锁死了,他跑不掉!”
谢从心没有向一楼去,而是走至窗边,拉开了窗帘一角。
玻璃窗地震的时候震破了一扇,这个房间正对着生活区的主干路,下午三点,秋日阳光正好,无数被感染的学生游荡在梧桐树的阴影下,如果不是他们的脊背都佝偻着,看起来就和平时的校园没有什么不同。
一楼和二楼的房间全都装了不锈钢防盗窗,没有办法从窗户出去。
“靠谱点吧。”谢从心略有些烦躁,低声道了一句。
几分钟后,楼上的人找遍了所有房间没有发现他,意识到上当了,追下楼来。
招待所里的防盗栓看起来就不太牢固,成年人一脚就能踹开,谢从心没有锁,甚至门都没有关死,躲进了卫浴间,紧贴最内侧的墙角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