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件喜事,对柳皓烟来说,没有一件可喜。但他还是停下筷子冲着佟老爷一笑,“没有,早上妈妈来了一直聊着,没怎么吃早饭,这会儿饿了。”
“害,那多吃点吧。最近一直不让你出门,憋坏了吧,过会儿让阿沉带你出去逛逛?”佟老爷故作疑惑地摸着下巴,“那天让你回屋反省,把阿沉急得,都给我吓着了。这孩子,多大了还离不了娘,赶紧定了亲也就能长大些了,要不总贴着你算怎么回事?小柳你说是不是?”
柳皓烟握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又马上恢复到自然的状态,总觉得佟顺昌知道了什么,或是有所怀疑,“是,二少爷年岁到了,娶个好人家的姑娘,二姨太在天上也就放心了。”
佟沉在边上也应了一声,没见过白米饭似的扒了一大口,腮帮子鼓鼓的,堵了自己的嘴,也堵了别人再来搭话的嘴。
饭后柳皓烟在门口与柳如姣寒暄几句就算作了送别,回东院时又是与佟沉一前一后,只是这次没人刻意等着,也没人刻意不去追赶。
与佟沉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心里觉得,这样才对。哪有少爷和自己姨娘搞在一起的,佟沉是富少爷,念过书留过洋,活了二十多年都干干净净的,不应该被谁去点上一个污点。
不管是李家小姐还是谁家小姐,总归是应该娶位家世清白的好姑娘。佟沉今日也没反驳定亲一事不是吗,既然能喜欢姑娘,那就一定不要再沾上男人了。
喜欢男人太难了,他一个人难就好了,反正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佟沉还有将来。而且,佟沉果然也没有说的那样喜欢他,本来就是想玩玩吧,要不然怎么马上就能找女人了。
柳皓烟穿着高跟鞋,走路渐渐慢了下来,佟沉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拐角。就该这样的,他被太多东西拖住步伐,而佟沉就应该大步流星地朝明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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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很快,佟宅里也一天比一天热闹,到处都幔上红纱,挂上红灯笼,下人们比以往更加勤奋地打扫着过道。因为再过几个夜,就是佟老爷的又一次“大喜”了。
家里人忙,顾不得几个少爷,佟平没了大夫人的管教,多了许多自由时间,整日呼朋引伴地流连各个歌厅。考虑到最近还有喜事准备,得早起,难得清醒的在天擦黑的时候就回了家。
他左摇右晃地往自己小院走,突然看见柳皓烟小院墙根处有坨黑乎乎的影儿,使劲挤弄了两下眼睛,确定那儿的确有东西,“泼猴!看为师不把你收了!”一边喊着就朝着黑影跑过去,结果被黑影捂了嘴巴抵在墙上。
“嘘!大晚上的瞎叫唤什么!”
定睛一看,原来这只泼猴叫佟沉。
嘴巴被放开,佟平傻乐着,“嘿嘿,二哥,我前两天还以为是做梦呢,我说我怎么梦不见美女,整天梦见一个大黑马猴蹲在四姨娘墙根儿…嗝!诶呦…原来是你,嘿嘿。”
腾出手来扇走难闻的酒气,“你才黑,不是,你才大马猴,赶紧,回自己屋去。”佟沉拽着站不太稳的佟平往他小院里走,得,又是伺候醉鬼的一天。
只是这回佟平醉得不很彻底,意识还算清醒,“二哥,你怎么天天蹲墙根儿啊,前两天爹关他的时候,我还看见你在墙头蹲了好几天,你喜欢墙啊?”
“闭嘴吧你,那几天都能看见我你是回来的有多晚,我说我怎么逮不着你半夜敲门了。”佟沉拖着他回到房间,给他打水擦了把脸,坐在椅子上歇着,“别总喝了,给你娘省点心。”
“嘿嘿嘿。”佟平左摇右晃地在床沿上坐着,“我知道…你不是喜欢墙,你是喜欢人。嘿嘿,你是不是也想和他那个?”
“哪个?”
“啧,就那个呗。”佟平拄着床头柜起身,慢慢悠悠的趴到墙上,突然开始顶胯,用动作解释什么叫“那个”。
佟沉赶紧起身把他扒下来按回去坐着,“你小小年纪脑子里能不能想点正经事!还有…什么,什么叫也想?还有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