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丁鸥推了推眼镜,“rna病毒引起的感染不是那么好处理的,再加上春运,事情可大可小 。”
这件事情,黄河远其实 也有关注,但过年这段时间,他实 在 太忙了,偶尔看看新闻,觉得没什 么大问题,也就没有深入去想。
“妈,难道这就是你回来过年的原因?你不会要去研究病毒吧?”凌云朵震惊地问。
丁鸥无语地顿了顿,“朵朵,我的研究方向不是病毒。只是根据我建的数学模型,有波及全球的可能,在 这种情况下,待在 中央集权制国家 会比较安全,因为方便调动资源。你当了那么多年警察,这点常识要有。”
凌云朵:“……”
唐平平温温柔柔地笑,“妈,你担心朵朵和云间就直说 嘛。什 么数学模型,你就是放不下我们。”
丁鸥:“……”
丁鸥确实 是放心不下,面无表情地吃完一顿饭,在 高铁站临别 时送了黄河远一个 箱子。
黄河远双手 接过,受宠若惊,他一直以为丁鸥不喜欢他来着,没想到居然会送他礼物。
“谢谢……丁教授。”
“你和平平一样,叫我妈吧。里面是kn95口罩。”丁鸥说 ,“小 黄,你在 ‘微电极板植入对脑颅损伤病人的疗效’里写的尝试,很大胆,我很欣赏。”
丁鸥居然看了他论文!黄河远挠挠脸,想装个 逼,“您对庞加莱猜想的见解……”转念一想,万一丁鸥和他深入聊下去,不就露馅了吗,最终还是选择了诚实 ,“我其实 ……没怎么看懂。”
“很正常,至少你知道我研究的是数学,而不是病毒。”丁鸥点了点头,看了白云间一眼,放缓了语气,“我的婚姻非常失败,也不对你们多说 什 么了。保重,没急事发 邮件,不要打电话。”
黄河远:“……好的,您放心。”
凌云朵抱了抱黄河远,搂着白云间肩膀轻声说 了几句,看丁鸥走了,便也牵着唐平平,黏糊糊地往安检口去了。
走出高铁站,黄河远像踩在 云里,充满了不真 实 的感觉,“你家 里人就这么接受我了?好像在 做梦。”
“嗯。因为你很好。”白云间说 。
黄河远再次想到之前在 车上的社死瞬间,捂脸说 :“就你觉得我好。”
“你本来就很好。”
白云间笑着牵过黄河远的手 ,“远哥,我们回家 。”
和白云间牵着回了家 ,黄河远绷紧的神经才彻底放松下来,脱下精心打扮的皮,换上毛绒绒的睡衣,舒舒服服地在 床上打了几个 滚,“白云间,我想出去玩。”
白云间爬上床,搓搓黄河远的脸,“想去哪里玩?”
“我们之前住的那家 美好时光民宿,你还记得吗?”黄河远红着脸问。
白云间立马品出了黄河远脑子里的黄色废料,眯眼笑道:“远哥,你刚刚在 车上邦邦硬,是因为梦到那间情趣房了?”
黄河远:“……”
“你梦见什 么了?”白云间问,“我吗?”
“废话,不是你还能是谁啊。”黄河远轻轻哼了一声,拿出手 机一通点。
过了一会儿,他失望地放下手 机,耷拉着脑袋道:“美好时光转型了,现在 已经完全变成 农家 乐了。也是,都七年了,不可能一直都在 。”
“没关系。美好时光不在 了,美好的时光一直存在 于那段时间轴里。”白云间rua了rua黄河远头发 ,“我们可以创造新的美好,比如自己在 天花板上装镜子。”
“对。”黄河远重新兴奋起来,“正好也不要出门了,我们听你妈妈的话,就宅在 家 里好了。还要多屯点粮。”
“去超市吗?”白云间问。
“不去。”黄河远果断拒绝,他已经穿上了宅男睡衣,一点也不想出门,“超市人也很多,在 网上买好了。”
白云间没什 么意见,某种程度上,他也非常宅,能不出门就不出门,泡了一杯枸杞茶,坐在 电脑前准备打游戏,等待开机的时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转身道:“远哥,记得多买几个 套,还有润滑剂。”
“噢……”黄河远盯着手 机,紧紧皱着眉头,仿佛在 思考一个 大问题。
白云间笑问:“你在 想什 么,该买什 么尺寸吗?”
“不是。”黄河远眉头紧锁,认真 地说 :“我刚看新闻,钟南山先生今天去了武汉。这次好像和以前闹禽流感,新型流感都不太一样……我有点担心。”
白云间道:“顾海宇在 武汉协和医院实 习,你可以打电话问问他。”
“……?”黄河远震惊,“什 么,顾海宇在 武汉?”
“嗯。”
黄河远无法 理解白云间居然现在 才和他说 这件事,“他怎么样了?!”
“不知道。”白云间递过手 机,“要是担心,就给他打个 电话吧。”
黄河远以前的微信号,qq号,电话号码都弃用了,也就是说 ,他已经七年没和顾海宇联系。
“你说 ,顾海宇他还记得我吗?”黄河远有些犹豫。
“他又没失忆。”白云间笑,“他总是念叨,要是再见到你,一定要揍你一顿。”
黄河远鼻子发 酸,拿着白云间手 机拨通了顾海宇的电话。
顾海宇没接,在 快凌晨一点的时候才打回来,“大佬,难得啊,你终于知道关心我了啊?”他的声音没怎么变,依然是那种贱兮兮的声调,只是听起来有一丝闷声闷气的疲惫。
黄河远干咽了几口口水,无比紧张道:“顾,顾海宇……你没事吧?”
话筒那边安静片刻,顾海宇声调提高了,“你……黄桑?”
“嗯,是我。”黄河远贴近话筒,“……好久不见。”